1 致命指控
“一百八十万，或者，我们法庭上见。”
对面的女人叫赵青，一身高定西装，妆容精致，但眼神里的冰冷，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她旁边的律师，我的“自己人”张伟，推了推眼镜，低声劝我。
“林舟，认了吧，对方势力太大，我们耗不起。”
我是一名导游。
主攻高端户外探险路线。
半个月前，我带的团里，一个叫赵鹏的富二代，死了。
死因是蜜蜂蜇伤引发的急性过敏性休克。
法医鉴定是意外。
但他的家人不这么认为。
尤其是他姐姐，赵青，一口咬定是我救援不力，防护措施不到位，要我赔偿。
一百八十万。
把我卖了都凑不齐。
我看着张伟，这个律所派来“援助”我的律师，他从头到尾都在让我妥协。
“张律师，我的操作有任何违规的地方吗？”
“没有，但……”
“我的急救措施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吗？”
“林舟，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我打断他，目光转向赵青，“重点是赵公子死了，你们需要一个出气筒，一个替罪羊，对吗？”
赵青冷笑一声，环抱着双臂，像看一只蝼蚁。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搞得很清楚。”
我站起身，俯视着她。
“赵小姐，你弟弟出事的海拔是三千二百米。”
“根据《昆虫地理学》和本地环境监测站三十年的数据，那个区域，从来没有出现过能致人死命的胡蜂。”
“更别提，是那种带有罕见神经毒素的变异蜂种。”
“你弟弟的死，不是意外。”
“是谋杀。”
我说完，整个会议室死一般寂静。
张伟的嘴巴张成了O型，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赵青那张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除冰冷之外的表情。
是震惊，和一丝……慌乱。
我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
“报警吧，赵小姐。”
“与其在我这个穷导游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找找，那个在三千米高山上，给你弟弟准备了一只‘特殊’蜜蜂的凶手。”
“否则，他可能还在你们身边。”
“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2 真相初现
我没管身后那两个人的反应，径直走出了律师事务所。
阳光刺眼，我却感觉浑身发冷。
我知道我刚才那番话，是把双刃剑。
要么，赵青被我唬住，开始重新调查她弟弟的死因。
要么，她觉得我是在推卸责任，会用更疯狂的手段报复我。
我赌的是前者。
因为我在赵鹏的尸检报告上，看到了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细节。
蜂刺的毒液残留分析里，有一种极微量的“环肽-L3”成分。
这种成分，不是任何已知蜂毒里该有的东西。
它更像是一种……人工合成的诱导剂。
我一个导游，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大学读的是生物化学。
当导游，不过是兴趣使然。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伟发来的短信。
“林舟你疯了！你彻底激怒她了！她已经启动诉讼程序，并且向旅游协会举报你了！”
我看着短信，叹了口气。
看来是赌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