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出租车停在新公寓楼下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阿丽付了钱，拎着随身的手包上楼，掏出钥匙打开门——空荡的房间里只摆着几件基础家具，是她上周趁着午休时间匆匆订的，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油漆味，却让她莫名觉得踏实。
她没开灯，摸黑走到阳台，靠着栏杆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手机在包里震动了好几次，不用看也知道是小东打来的，或许是用陌生号码，或许是借同事的手机，可她连掏出来的欲望都没有。
直到手机彻底安静下来，她才转身开灯，从柜子里翻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大多是她的衣服和设计稿，还有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之前住在和小东合租的两居室里，她的东西总是被挤在角落，他的游戏设备占了大半个客厅，他的衣服挂满了衣柜，而她的设计稿只能堆在书桌的一角。
现在，这个小公寓虽然不大，却全是她的空间。
阿丽把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翻到最底下时，指尖碰到一个硬邦邦的盒子——是她上次从苏州带回来的情侣手链，另一条没送出去的还在盒子里。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银色的链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小东最后看她的眼神。
她没犹豫，直接把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阿丽是被闹钟叫醒的。她洗漱完，换上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化了个淡妆，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出门前，她特意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有好几条未接来电和短信，全是陌生号码，她没管，直接拉黑，然后去了公司。
刚走到公司楼下，就看见小东站在门口，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他看见阿丽，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跑过来：“阿丽，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阿丽停下脚步，语气平静：“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去哪跟你没关系。”
“我知道昨天的事让你生气了，可你也不能这么任性啊！”小东伸手想拉她的胳膊，被她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语气带着点委屈，“我跟江瑶已经说清楚了，我会跟她断干净的，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我们八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断干净？”阿丽忍不住笑了，“昨天在年会上，你护着她的时候怎么不说断干净？小东，你不是错在让她闹，是错在明明有女朋友，还跟别人搞暧昧，错在把我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我不是三岁小孩，不会因为你一句‘我错了’就回头。”
说完，她绕过小东，径直走进公司。小东还想跟上来，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大概是昨天年会的事闹得太大，保安都认识他了。
阿丽走进办公室，同事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同情，有好奇，也有看热闹的。她没在意，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前，打开电脑，开始写离职申请。
旁边的张姐凑过来，小声问：“阿丽，你真要离职啊？昨天你拿了优秀员工，以后在公司肯定有发展的。”
“不了，”阿丽一边打字，一边笑了笑，“这里有让我恶心的人，不想再待了。而且，我还有更想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