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结婚!月薪十万!包吃包住!”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叠支票,“唰”地撕下一张,“现在就签字,先给你半年钱。”
我盯着支票上600000的数字,喉咙发干。
早上刚给前妻转了二十万分手费,现在银行卡只剩三百块。
我偷偷掐了把自己大腿——疼!
“那个……我今早刚离婚。”
“正好!“女人”咔嗒”按亮镶着钻石的打火机,“我就要一个现成的已婚男人。”
“为什么找我?”
“你长得像好人。”她突然凑近,“还剩两分钟。”
外头“轰隆“一声雷响,我看见她无名指上有一道粉色的疤,像被戒指勒出来的。
鬼使神差地,我抓过笔在合同上签了名。
“程明是吧?“女人把支票拍在我胸口,“明天搬来我家。”
直到红色跑车的尾灯消失在雨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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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那张六十万的支票,站在咖啡馆门口的屋檐下,雨水噼里啪啦地砸着地面,溅起的泥点子弄脏了我廉价的裤腿。
我的人生,在二十四小时内,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过山车。
昨天,我还是个有妻有房有稳定工作的“三有”青年。今天,我成了个刚离婚、净身出户、还顺便把自己卖了的“三无”男人。
前妻林薇说,她受够了我这种温吞水的性子,受够了看不见未来的日子。她跟着一个开公司的老板走了,走之前,我把我们俩共同攒下的二十万积蓄,全部转给了她。
我说,算是我给你最后的体面。
她嗤笑一声,说:“程明,你也就剩下这点可笑的自尊了。”
是啊,我只剩下自尊了。可现在,这仅剩的自尊,被我用六十万的价格,打包卖给了一个叫苏沐的陌生女人。
我回到我那间月租一千五,小得可怜的出租屋,把支票放在桌上,然后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三百块的银行卡余额,和六十万的支票,形成了荒诞而刺眼的对比。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当时光线太暗,她又坐我对面,我只记得她轮廓分明,红唇惹眼,身上有种清冽又霸道的香水味,还有……她无名指上那道粉色的疤。
像被一枚尺寸不合的戒指,常年累月地勒出来的痕迹。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震动吵醒。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声音沙哑。
“给你半小时,收拾东西,下楼。”
是苏沐的声音。清冷,干脆,不容置喙。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看了眼手机,七点整。
“我……”
“地址我发你了,我在楼下等你。”
电话“嘟”地一声被挂断。
我点开短信,是一个定位,离我这儿不远。我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换洗衣物,一个用了五年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专业书。
我把所有家当塞进一个行李箱,拖着它下了楼。
楼下,停着昨天那辆惹眼的红色法拉利。雨停了,清晨的阳光照在车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苏沐靠在车门上,今天她没穿昨天那身干练的西装,而是一条简单的黑色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披着,脸上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