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下一瞬,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感觉到有人坐在她床边,用温热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听夏,疼不疼?”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等她再次醒来时,病房里空荡荡的,只听见换药护士低声说:

“人和人的命真是不一样,隔壁vip病房的江小姐真好命,顾总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

“不像这个,躺了三天了,也没有一个来看她的人。”

沈听夏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没关系,一个月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沈听夏了。

沈听夏在病房躺了整整五天。

这期间,周池砚只来过一次,看见她脸色苍白,他眼中心疼一闪而过,但很快隐忍成冷淡:

“晚晚还需要后续观察,你的血型特殊,随时待命准备再输血,别耍性子耽误事情,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你身上。”

沈听夏攥着被子的手微微收紧,心中悲凉。

如果他能不伪装得这么冷漠,亲口对她展露出哪怕一分特殊该有多好?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追了十几年的人,最后还是没忍住问:

“周池砚,你对我,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一点喜欢吗?”

周池砚顿了顿,眼底挣扎,可不过几秒就被他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冷淡。

“喜欢?沈听夏,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追着我跑几年,我就该喜欢你?不过是看在你父母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我才没把你赶得太远,别自作多情了。”

沈听夏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望着他,眼底最后一点光也灭了。

周池砚走后没多久,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

江绣晚提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笑容柔弱,声音细软:

“听夏姐,我来看看你。谢谢你之前给我输血,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她说着,手突然一滑,保温桶里的粥全都泼了出来,滚烫的粥液溅在沈听夏身上,还打翻了旁边相框——

那是沈听夏父母留下唯一的合照!她不顾身上的疼痛,立刻去擦,但怎么也擦不干净。

江绣晚立刻红了眼,委屈道:“对不起,听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太不小心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看着江绣晚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疲惫,摇头道:“你走吧。”

可江绣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擦着眼泪转身就跑了出去。

沈听夏闭上眼,刚想平复一下心情,病房门就被猛地推开,周池砚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眼眶通红的江绣晚。

“沈听夏,你是不是对绣晚发脾气了?”周池砚的声音带着怒火,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身上。

“她本来就因为你输血的事愧疚,特意来给你送粥,你就不能让着她点?非要让她不开心吗?”

沈听夏缓缓睁开眼,看着他毫不犹豫维护江绣晚的样子,心脏像是被钝器反复击打。

她苦笑着开口:“你是说,她用粥烫到我,还打翻我父母遗照,我还要好声好气对她吗。”

“你以前不是忍得挺好的吗?现在不愿意忍了,是在跟我赌气?”周池砚冷笑,眼里却带着期待,“沈听夏,你还是没明白,想留在我身边,就得懂分寸。”

沈听夏知道他又在试探自己的爱意,可她只是扯了扯唇没说话。

看她无所谓的模样,周池砚脸猛地一沉:“看来,你还是没有长教训。”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放在江绣晚手里,沈听夏看清了,那是她母亲留下的翡翠手镯!

“这……这不好吧?”江绣晚假意推辞,眼神却亮得很。

“没什么不好的。”周池砚按住她的手,看向沈听夏,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手镯就当是给绣晚的补偿,她受了惊吓,该有点东西安慰。”

“不行!”沈听夏猛地坐起来,心痛得窒息,只是死死盯着那枚手镯,“那是我妈的东西!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周池砚,你有什么资格把它送给别人?”

“资格?”周池砚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沈听夏,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父母的公司我已经全资收购了。”

“现在,你父母留下的所有东西都在我名下,你要是还想要你父母的遗产,还想以后有地方住,就乖乖听话,给绣晚道歉。”

沈听夏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看见她情绪波动的快意。

他这样一次次地用对江绣晚的“好”来伤害她,让她吃醋,到底意义何在?

难道她的心就不会痛?不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