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就是被这双眼睛骗了。
我伸手，冰凉的指尖抚上他的脸颊。
“阿彻，你要记住，坐上那个位置，就没有无辜可言。”
“挡你路的人，都该死。”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扎进他心里。
他看着我，眼神从震惊，到恐惧，最后，化为一抹深深的失望。
我知道，仇恨的种子，从此刻起，已经在他心里种下。
很好。
这才是我要的。
三天后，张敬之满门抄斩。
我带着沈彻，亲临刑场。
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吐得昏天暗地。
我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方手帕。
“阿彻，习惯就好。”
他抬头看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恨。
他恨我，就像前世，我恨他一样。
我站在他身边，看着法场上的人头滚滚落地，心中一片平静。
前世你们欠我的，这一世，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回。
而你，我的好弟弟。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我无比期待，你亲手将我送上绝路的那一天。
因为只有那时，你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一个真正的……皇帝。
02
张敬之倒台后，朝中空出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
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张敬之的心腹，户部侍郎王显，提拔为吏部尚手。
满朝哗然。
谁都知道，王显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唯一的优点，就是会拍马屁。
我的马屁。
沈彻在龙椅上气得小脸通红，袖中的拳头攥得死紧。
下朝后，他第一次没有来找我，而是把自己关在了御书房。
我知道，他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这很好。
一只听话的狗，是做不了皇帝的。
我要的，是一只能咬死我的狼。
我的贴身宫女，也是我上一世唯一陪我赴死的人，采薇，忧心忡忡地对我说：
“殿下，您这么做，小皇帝怕是要恨死您了。”
我轻笑一声，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
“恨？恨就对了。”
“只有恨，才能让他快点长大。”
采薇不懂。
她以为我还在为沈彻铺路。
可她不知道，我铺的，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而路的尽头，是我和他，不死不休。
很快，我“任人唯亲，排除异己”的名声，传遍了朝野。
言官们雪片似的奏折堆满了我的案头，全都是弹劾我的。
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并且下令，凡再有上书弹劾者，廷杖二十。
一时间，朝中噤若寒蝉。
沈彻看我的眼神，也越发冰冷。
他开始悄悄联络那些被我打压的老臣，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包括他偷偷去见了禁军副统领，裴衍。
裴衍。
我前世的……未婚夫。
也是最后，亲手将刀架在我脖子上的男人。
他曾对我说，此生唯爱我一人。
转头，就和我最疼爱的弟弟，一起将我送上了黄泉路。
真是可笑。
“殿下，小皇帝去见裴副统领了。”采薇来报。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继续绣着手中的锦帕。
帕子上，是一对即将绣好的鸳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