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观众呢？他们发的弹幕呢？那些骂人的话……我的后背突然冒起一股寒意。
还有，这钱……是怎么打过来的？
人民币！通过我们的支付软件！这算什么？跨次元支付？哪个技术人员开发的这见鬼的接口？！
我的目光再次落到手机屏幕上那实实在在的十万块上。这玩意儿……是真的吗？能花吗？会不会是某种新型诈骗？或者整蛊节目？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家里静悄悄的，只有电视的声音。
不对，如果是整蛊，这成本也太高了！十万块啊！而且这到账通知是做不了假的，我账户余额确实变了。
我颤抖着手，尝试着打开另一个购物软件，选了个最便宜的东西，几块钱的零食，点击购买，选择用刚才收到钱的支付方式付款。
“支付成功”的界面弹了出来。
钱……是真的。能花。
我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电视里，大结局已经接近尾声。女帝宣布退朝，百官叩拜。镜头缓缓拉远，定格在庄严肃穆的宫殿全景上。片尾曲响起，演员表开始滚动。
而我，对着电视和手机，像个傻子一样呆坐在沙发上，世界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过了不知道多久，片尾曲都放完了，电视进入了自动推荐界面，热闹的音乐响起，我才猛地回过神。
我拿起遥控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把进度条拖回到了刚才太监念我名字、而我手机收到提示音的那一瞬间。
我屏住呼吸，把音量调到最大。
电视音响里再次传出总管太监清晰无比的声音：“……咨尔民女周灼华，献策有功，深慰朕心。特赐皇钱十万，以示嘉奖。钦此——”
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砸在我的耳膜上。
不是幻觉。不是听错。电视剧里，确确实实，念了我的名字，并且，赏了我十万块。
我瘫在沙发上，感觉浑身脱力。所以，我这两个月，每天晚上一边吃饭一边对着手机屏幕指手画脚……其实一直是在给一个真实的、或者说以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在的“真实”王朝和一位真实的女帝……上奏折？！
那些我吐槽过的“蠢货”反派，是真的蠢货？
那些我夸赞过的“演技好”的老臣，是真的老臣？
那些我心疼过的“NPC”灾民，是真的灾民？
而我发的那些弹幕……在她，在那位女帝看来，是什么？是天启？是神谕？还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有点烦人但偶尔有用的建议？
她看到那些“妹宝好棒”和“恶毒女配去死”的弹幕时，是什么心情？
她看到我据理力争为她吵架时，又是什么心情？
我猛地想起，中间有几集，弹幕里骂她骂得最凶的时候，剧情里她处理政敌的手段也格外酷烈，当时我还觉得是编剧为了突出冲突，现在想来……她是不是被弹幕气到了？
然后后来，骂她的弹幕少了，夸她、讨论剧情的人多了，剧里她的政策好像也确实更怀柔了一些……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浮现出来：我们这些观众，通过弹幕，真的在影响另一个世界的走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