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影从楼梯上跑下来，但在看到客厅里那个高大冷漠的身影时，又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像只受惊的小鹿，飞快地躲到了我的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角。
顾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阴鸷。
“念安，过来。”
顾念安抓着我的衣角，一动不动，甚至把头埋得更深了。
我笑了，弯下腰，用最温柔的声音对顾念安说：“宝贝，别怕。你告诉叔叔，你想跟谁在一起？”
顾晏的律师脸色一变，立刻上前一步：“苏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顾先生是孩子唯一的、合法的监护人。”
“哦？”我挑眉，直起身子，眼神里的嘲弄不加掩饰，“一个任由自己儿子被保姆虐待、被爷爷当众推搡的合法监护人？”
顾晏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正是昨晚门口监控拍下的那一幕，顾振雄推倒顾念安的画面被拍得清清楚楚，“顾总，你猜这段视频要是流出去，对顾氏集团即将下跌的股价，会有多大的影响？你那深情丈夫、完美父亲的人设，还立不立得住？”
顾晏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将我凌迟。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那是我连夜让律师拟好的，“放弃顾念安的抚养权，并且，把你手里代持的，江月留下的所有股权，全部转到念安名下，由我代为保管，直到他成年。”
“你做梦！”顾晏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看来是没得谈了。”我收回文件，作势就要打电话，“那我只好让媒体朋友们来评评理了。我想他们对顾家太子爷的豪门秘辛，应该会很感兴趣。”
“等等！”
顾晏叫住了我，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在极力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签。”
05
顾晏签下协议的时候，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握着笔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着白。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被我这个他最看不起的女人，用他最在乎的儿子和名声，拿捏得死死的。
送走这对瘟神，我关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有些脱力。
与虎谋皮，远比在片场演一场情绪爆发的戏要累得多。
顾念安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像个小小的影子，直到此刻，才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衣角。
“阿姨，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却倔强地没有掉眼泪。
我看着他那双因为不安和惶恐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蛰了一下。
我蹲下身，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语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