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在嚼。这一次,他嚼得格外缓慢,像是在品尝最美味的珍馐。每一丝碾磨金属的声音都清晰无比地钻进我的耳膜,刮擦着神经。
我能想象那枚硬币在他口中被那些尖牙研磨、变形的样子。
咕咚。
吞咽声。带着满足的意味。
接着,是第二枚。一毛的。同样的流程:拨走,放入那裂开的巨口,咔嚓作响,吞咽。
我的腿在抖,膝盖互相撞击,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冷汗沿着脊椎沟一路下滑,冰得像条活蛇。
第三枚。五分钱。
他的手指又一次伸出。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最小硬币的瞬间——
“哐当!”
厨房后门被猛地撞开。
“我的钱!我的宝贝硬币!你们在对我的钱做什么?!”
蟹老板尖厉的、破锣般的嗓子像把刀子,劈开了凝滞恐怖的空气。他挥舞着两只钳子,猩红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弹射出来,直勾勾地瞪着我——或者说,瞪着我手里仅剩的那几枚硬币。
这突如其来的打岔像一盆冰水,猛地浇在我几乎冻结的思维上。
几乎是在本能驱动下,我猛地合拢手掌,将剩下的硬币死死攥在拳心里,背到身后。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同时,我的脚步踉跄着向后跌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操作台上,震得架上的锅勺一阵叮当乱响。
蟹老板的闯入,也打断了那只手的动作。
海绵宝宝停住了。
我没有看他的脸,不敢看。但余光里,那只悬空的手,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收了回去。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轻微的、湿滑的蠕动声,从他那个方向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重新收纳、隐藏。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类似海绵摩擦的细微声响。
几秒死一样的寂静。
然后——
“哦!蟹老板!”海绵宝宝的声音响了起来,那熟悉的、过度欢快的、毫无阴霾的语调,“您回来啦!我在帮新同事认识我们的周五特色补充剂呢!硬币的味道真是百吃不厌!”
那声音……正常得可怕。
仿佛刚才那裂开到耳根的血盆大口、那咀嚼硬币的尖牙,都只是我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
蟹老板的小眼睛狐疑地在我和海绵宝宝之间来回扫射,最后定格在我背在身后的手上:“补充剂?那是我宝贵的流动资金!谁允许你们现在动我的流动资金的!不是告诉过你们必须周五关店后吗?!规矩!规矩就是一切!”
他挥舞着钳子冲到我面前,几乎要夹住我的鼻子:“交出来!剩下的!一枚都不许少!”
我颤抖着将紧攥的拳头伸出去,摊开。掌心那几枚硬币已经被汗浸得湿漉漉的。
蟹老板一把抓过,用钳子仔细清点,嘴里嘟嘟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