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地谈论着她根本不懂的马术和艺术品拍卖，将苏富比说成是某个新开的餐厅，闹出了不少笑话，却浑然不觉。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我端起手边那杯滚烫的美式咖啡，缓缓站起身，朝她们那桌走去。
在她正得意地向众人炫耀周明德刚给她买的限量款爱马仕包包时，我脚下精准地“一滑”。
整杯滚烫的咖啡，不偏不倚，从上到下，全都泼在了她那身纯白的连衣裙上。
深褐色的污渍迅速在白色的布料上蔓延开来，像一幅丑陋不堪的泼墨画。
“啊——！”柳依依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我们身上。
我没有道歉，反而站稳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最刻薄，最恶毒的语气说：
“不好意思，手滑了。”
“不过也无所谓，一件衣服而已。”
我顿了顿，故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蔑地笑了。
“哦，我忘了，对你来说，这可能是你半辈子的积蓄吧？山鸡就是山鸡，就算披上羽毛，也学不会凤凰的优雅。”
我的话引来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我，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指责。
“沈清霜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
“就是，再怎么说也是她妹妹。”
柳依依则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受害者，她捂着胸口的污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在这戏剧效果达到顶峰的时候，我的男主角，入场了。
陆景琛出现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径直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
他的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走到柳依依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动作温柔地，带着一丝安抚地，披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将她狼狈的样子完全护住。
然后，他才转过头，看向我。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失望、冰冷，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沈清霜，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也为这场闹剧定了性。
他扶着柳依依的肩膀，像保护一件稀世珍宝一样，转身带她离开。
柳依依被他拥在怀里，在转身的瞬间，回头给了我一个无声的口型。
那挑衅的，胜利的口型，清晰无比。
她说的是：“你输了。”
我看着他们决绝离去的背影，缓缓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端起桌上另一杯未动的，已经凉透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周围那些鄙夷、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对我来说，不过是毫无意义的背景噪音。
因为，就在陆景琛转身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地看到。
他披在柳依依身上的那件西装，内袋里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通话界面上，赫然显示着通话对象——“沈皓辰”。
通话时长：5分37秒。
他们，通过柳依依胸前那枚忠实的蜻蜓胸针，同步收听了我“恶毒”的全部表演。
一字不差。
03
学院的年度晚宴，设在天澜城最顶级的金碧辉煌大酒店。
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恍若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