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直播狂潮
钞票像有了生命，在手机屏幕上疯狂跳动。
最终，定格在一个让我自己都头皮发麻的数字：
年销售额破亿，佣金净收入，三千七百多万。
直播间里还在狂欢，弹幕密密麻麻遮住了脸，礼物特效，炸开一朵又一朵虚拟的烟花。
我扯着早已沙哑的嗓子，对着镜头深深鞠躬：
“感谢家人们！没有你们，就没有我林凡的今天！下一波福利，给我冲！”
下播。
世界瞬间死寂。
空调的嗡鸣变得格外刺耳。
我瘫在人体工学椅上，骨头缝里都透出疲惫，但血液还在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烫。
闭上眼，能想象明天行业头条会怎么写。
我这个曾经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小子，终于彻底站上了金字塔尖。
2 冷面离婚
钥匙转动门锁的细响，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回来了。
我没动，只从显示器后面望过去。
周薇，我的妻子，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新做的头发，妆容精致。
她没看我，径直走到客厅中央，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声音冷硬。
“林凡，我们谈谈。”
她语气平静得可怕。
那种平静，我从未听过，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心里那点因为成功而燃起的火苗，嗤一下，被这盆冷水浇得只剩青烟。
一股不好的预感，蛇一样缠上我的脊椎。
她从昂贵的鳄鱼皮手包里，掏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茶几上。
那不是礼物。
那是一份文件。
封面上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捅进我眼里——离婚协议书。
“签了吧。”她说，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只要自由。”
我懵了。
大脑像断了信号的屏幕，一片雪花。
今天是什么日子？愚人节？还是我累出了幻觉？
“……薇薇？”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再说一遍？今天咱们庆祝，我……”
她终于正眼看我，可那眼神里的疏离和冷漠，让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没什么好庆祝的。林凡，我不爱你了，或许从来没爱过。”
她顿了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微微侧身，看向门外。
公寓大门没关严。
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头发抹得锃亮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无比自然地站到周薇身边，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轻蔑，嘴角勾着一丝玩味的笑。
我的家。
我的客厅。
我刚为这个家挣来泼天富贵。
我的妻子，当着我面，被另一个男人搂着，对我说，要离婚。
怒火“轰”一声冲上天灵盖！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尖叫。
“周薇！”我吼声炸响在空旷的客厅，“他是谁？！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男人往前站了半步，把周薇挡在身后，动作充满了保护的意味，在我看来却恶心透顶。
“林先生，薇薇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好聚好散，对大家都体面。”
“体面？我去你妈的体面！”
我抓起桌上的一个摆件就想砸过去，手举起一半，却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看着周薇，她躲在那个男人身后，眼神里甚至掠过一丝……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