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听竹轩初立，暗流藏王府
入摄政王府做谋士的第三日，苏清鸢才真正体会到 “侯门深似海”。听竹轩外的竹林虽清幽，却挡不住王府内宅的暗流 —— 刚到巳时，负责送日常用度的小丫鬟就迟了半个时辰，送来的炭盆还是凉的，连取暖的银丝炭都换成了易冒烟的黑炭。
“姑娘，这张嬷嬷也太过分了！” 晚翠把炭盆踢到角落，黑炭渣子溅了一地，“明明王爷吩咐过，听竹轩的用度按侧妃规格来，她竟敢私自换成黑炭，还说‘谋士虽随王爷办事，终究不是主子，用不上银丝炭’！”
苏清鸢正整理着赈灾奏折，闻言抬头看了眼呛人的黑炭，指尖在奏折边缘轻轻划过。张嬷嬷是萧玦生母留下的老人，在王府里颇有威信，前些日子她去前厅汇报政务，就见张嬷嬷对萧玦的表妹柳侧妃格外殷勤 —— 那柳侧妃是太后亲选的人，上个月刚入府，仗着太后和张嬷嬷的撑腰，在王府里向来眼高于顶。
“别急。” 苏清鸢放下笔，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廊下缩着肩膀的小丫鬟，“你去告诉张嬷嬷，就说听竹轩的炭烟太大，熏得奏折上的字迹都看不清了，若是耽误了王爷的政务，我可担待不起。”
晚翠眼睛一亮，立刻跑出去传话。没过多久，张嬷嬷就亲自来了，穿着一身深褐色褙子，脸上堆着假笑，手里却没带银丝炭：“苏姑娘，不是老奴故意刁难，实在是王府里银丝炭紧缺，柳侧妃那边冬日取暖要用，老奴也是分身乏术啊。”
“张嬷嬷说的是哪里话。” 苏清鸢端起桌上的凉茶，推到她面前，“我虽初来王府，却也知道王府的规矩 —— 王爷的政务要紧，还是侧妃的取暖要紧，嬷嬷该分得清轻重。若是嬷嬷拿不定主意，不如我现在就去前厅，跟王爷请教一二？”
张嬷嬷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原以为这苏清鸢只是个靠些小聪明讨王爷欢心的谋士，没想到竟如此懂规矩，还敢拿王爷压她。她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松了口：“姑娘说笑了，老奴这就让人把银丝炭送来，保证不耽误姑娘办事。”
张嬷嬷走后，晚翠才松了口气：“姑娘，您可真厉害！这张嬷嬷在王府里谁都不怕，也就怕您提王爷。”
苏清鸢却没放松 —— 张嬷嬷只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果不其然，当天傍晚，柳侧妃就派人送来一碟 “润肺的冰糖炖雪梨”，说是 “听闻苏姑娘近日为王爷处理政务，劳心费神，特意让人炖了来补身子”。
晚翠接过食盒，刚要打开，就被苏清鸢拦住了。她看着食盒上精致的缠枝莲纹，想起上午张嬷嬷的刁难，指尖在食盒边缘顿了顿：“晚翠，去把后院那只刚买回来的兔子抱来。”
兔子是昨日沈砚辞派人送来的，说是 “给姑娘解闷”，此刻正缩在笼子里啃菜叶。晚翠虽疑惑，还是把兔子抱了过来。苏清鸢用银簪挑了点雪梨羹，递到兔子嘴边，兔子闻了闻，刚舔了一口，就抽搐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晚翠吓得脸色发白：“姑娘！这…… 这雪梨羹里有毒！”
苏清鸢把银簪扔回食盒，眼神冷了下来。柳侧妃倒是急不可耐，刚入府就敢下如此狠手，想必是太后授意，想借宅斗来干扰她，进而影响萧玦的政务。她擦了擦手，对晚翠说：“把兔子的尸体收好，再把这食盒原样送回柳侧妃的凝香院，就说‘多谢侧妃美意，只是我近日脾胃虚寒，不敢食甜腻之物，还请侧妃自行享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