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指尖储物戒微光一闪，一个白玉小瓶和一面看似古朴的铜镜便浮现在身前，悬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嘶——”
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随即是更多窸窸窣窣的议论。
“大师兄果然仁义！凝气丹啊，还是三枚！够这废柴用到练气后期了吧？”
“那护身法器看着也不凡，大师兄出手真是阔绰！”
“这废柴真是走了狗屎运，婚约没了还能得这种好处……”
几乎所有目光都转向林风，等待着他预料之中的反应——痛哭流涕？卑微乞求？或是无法接受现实的失态？
叶凡也淡淡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早已准备好接受任何不堪的反应，并已准备好以更冷漠的姿态，彻底斩断这份牵绊。
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林风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脸上没有预料中的绝望、愤怒或乞求，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他的目光掠过那悬浮的丹药和法器，像是看到什么寻常物件，最后落在了叶凡那张俊朗却冰冷的脸上。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杂音，带着一种干脆利落到令人心惊的漠然：
“好。”
一个字，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整个大殿霎时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的讥笑、怜悯、好奇瞬间凝固，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那几个刚才议论最欢的弟子，嘴巴还保持着微张的姿态，眼神却已是一片茫然和难以置信。
叶凡那始终平静无波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预想了林风所有可能的反应，唯独没有这一种。那一个“好”字，轻飘飘的，却像是一根最尖锐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精心维持的从容和平静。他甚至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林风受刺激过度，神志不清了？
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了身体，试图从林风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或崩溃的痕迹。
但没有。
什么都没有。
林风甚至没再多看那丹药和法器一眼，仿佛那只是路边的石子。他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叶凡，眼神深得像潭，不起波澜。
“你……”叶凡下意识地吐出一个字，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那准备好的、用来彻底击碎对方尊严的后续话语，全都哽在了喉咙里，变得毫无用处。
就在这时，叶凡身旁，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刻薄气的女弟子柳眉倒竖，猛地踏前一步，伸手指着林风，尖声道：“林风！你这是什么态度！大师兄仁至义尽，你不知感恩便罢了，竟还敢如此无礼！”
这声呵斥打破了诡异的寂静，顿时引来几声附和。
“就是！装什么清高！”
“怕是知道自己不配，破罐子破摔了！”
“废物就是废物，连点礼数都不懂！”
林风终于动了。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扫向那出声的女弟子，以及那几个附和的人。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可那平静底下，却仿佛藏着某种极寒的东西，让接触到他目光的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声音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