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合作,悄然埋下了信任的种子。
5
晨光微熹,林晏在偏房处理刺客尸体。
他腕间一枚暗青色的鹰形印记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薛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边,目光如刃:
“世子爷,这印记……是朝廷密探的标记吧?”
林晏动作一顿,转身时嘴角已挂上惯常的轻佻笑意:
“好眼力。不过……本世子若真是密探,昨夜就该把你绑了送去刑部了。”
他抛出一块沾血的腰牌,正是刺客的,“北境军残部,三年前就该剿灭干净了,如今却冒出来刺杀你……有趣。”
薛眠攥紧腰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你的任务,是追查北境军?还是……薛氏余孽?”
她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当年我母亲身为北境军粮草主官,离奇暴毙后,薛家就被扣上了‘通敌’的罪名。那些残部,为何会找上我?”
林晏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声音低沉:
“薛大小姐,有些真相……不是你能碰的。朝廷如今盯得紧,薛家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他忽然逼近,桃花眼泛起危险的涟漪,“包括你。”
薛眠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桌角。
她冷笑一声,将腰牌掷回他怀中:
“林晏,你我不过各取所需。但若你敢拦我查真相……别忘了我‘恶女’的名声,可不是白得的!”
6
薛眠借口整理嫁妆,将城东铺子的账本尽数搬入书房。
她蘸着茶水翻阅泛黄的册页,指尖停在戊戌年三月,三批粮草“以赈灾名义”运往北境,签收人竟是母亲的手书!
账册末页还夹着一张残破的地图,标记着西郊田庄与边境驿站的隐秘路线。
窗外忽然传来丫鬟们的窃语:
“听说了吗?大小姐把春桃打得半死,就因为她打碎了盏茶!”
“可不是?那鞭子抽得……血都溅到廊柱上了!说是要‘立规矩’,我看啊,她是借机找茬呢!”
薛眠嘴角勾起冷笑。
她正是故意借“恶女”手段震慑下人,暗中观察谁在传递消息。
果然,一名小厮在送茶时袖口露出半截信笺,她当即扣住其手腕:
“这信,是给谁送的?”
小厮惊恐挣扎,薛眠抽出簪子抵住其喉间:
“说!否则,这簪子可比鞭子利索多了!”
小厮哆嗦着吐出“西院柳妈妈”,薛眠眸色一沉,这柳妈妈可是国公夫人身边的老人。
与此同时,林晏在书房暗格收到密信。
信纸浸水后浮现暗纹:
“薛氏余孽疑似集结,目标或与粮草旧案有关。速查。”
他指尖摩挲着信角,目光投向薛眠书房方向,眼底泛起复杂的光。
7
午宴上,国公夫人笑意温婉,却句句暗藏机锋:
“眠儿,听闻你昨夜受惊了?那刺客……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夹菜的筷子在碟边轻敲,仿佛在敲打某种暗号。
薛眠举杯浅啜,余光扫过柳妈妈垂首侍立的姿态:
“夫人,我倒是好奇,府里这‘规矩’……是怎么立的?”
她忽然将酒杯重重搁在案上,酒液溅湿了桌布,“比如,那些总爱多嘴多舌的下人,该不该罚?”
“眠儿这话说得倒像在敲打谁。不过……敲打得太狠了,难免惊动不该惊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