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破烂地摊前，他停下了。
摊主是个眯着眼、精瘦似猴的老头，正拿着蒲扇赶苍蝇。
林亦凡的目光，落在摊子脚下那个沾满油污、甚至还有俩磕口的破陶碗。
【外层：民国陶碗，有破损，价值：10元；内藏北宋钧窑天青釉洗！绝世珍品！世人以匠心造陶碗为器，使这天青釉洗遁形其间，裹匿其华，静待太平！价值预估：8000万人民币！（系统提示：使用‘鉴宝暴击卡’，成交价可翻倍至1.6亿！）】
心脏猛地一跳！破天大漏啊！
林亦凡脸上却波澜不惊，甚至露出一丝嫌弃。
他随手拿起摊上一个仿得还算可以的假玉佩。
“老板，这玩意儿怎么卖？”
老头眼皮一翻：“三千，不二价。”
林亦凡嗤笑：“三百顶天了。搭个添头吧。”
他随手指了指那个破碗，
“这玩意儿看着还行，拿回去喂猫。”
老头心里乐了：就这？脸上却故作犹豫：
“添头？这陶罐可是祖传的，正经儿宫里流出来的老物件，实心想要，八千！”
“一共三百二。不行就算了。”
林亦凡说完起身就走，还不等到十米开外，
老头就喊了起来：
“哎呦！这位老板！留步留步！行行行！今天还没开张，就当交个朋友，照您说的价！”
交易完成！
旁边几个摊主和遛鸟的老头都哄笑起来。 “嘿，老猴头，又宰了个愣头青！” “三百二十买块破玻璃和喂猫碗，小子，你这眼力劲儿可忒差了！”
林亦凡充耳不闻，拿碗就走。
他直接走向古玩街最气派的门店——【万宝楼】！
此刻，万宝楼里正好有几位资深藏家在喝茶，掌柜钱老也在。
林亦凡捧着破碗进去，顿时引来目光。
“小伙子，有事？”一个伙计上前拦他，眼神带着打量。
“我找钱掌柜，卖件东西。”林亦凡语气平淡。
伙计看他穿着普通，手里捧着个破碗，顿时不耐烦：“去去去，我们这不收破烂儿……”
话音未落，林亦凡直接绕过他，走到茶桌前，将碗轻轻放在钱老面前。
“钧窑，收不收？”
满堂寂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小子，失心疯了吧？这油乎乎的东西是钧窑？” “钱老，这怕是哪个餐馆偷来的喂狗碗吧？” “年轻人，想钱想疯了？”
钱老也是蹙眉，但修养让他没有立刻斥责。
他戴上手套，拿起碗仔细看了看，摇头：“小伙子，这毫无宝光，釉面呆滞，形制也不对，一眼门清的，你……”
话没说完，林亦凡打断他：“劳驾，借用下鉴定锤，一杯清水，一块细棉布。”
众人一愣。
林亦凡已接过工具，在碗底轻敲数下，竟分离开来，露出里面一只黑乎乎的小碗。
他蘸水润湿棉布，轻柔擦拭。
一下，两下……
动作专注而沉稳。
所有人都像震惊了，这是什么操作？
第三下，一抹淡青从油污中透出，如雾霭初开，天光乍现。
林亦凡指尖顿了顿，力道放得更轻，
再一下，
再一下，那青色漫开——不是直白的光亮，而是裹着水汽的温润，像江南雨后初晴的天空，柔软而澄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