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颜”的习惯。
我没有理由拒绝。
“好。”
夕阳下的沙滩,被染成了橘红色。
海风微凉,吹起我的长发。
陆时深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然后,自然地牵起我的手。
他的手掌很宽大,很温暖,将我冰凉的小手,整个包裹住。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走着。
像一对最恩爱的夫妻。
“时深。”我突然开口。
“嗯?”
“那间画室……为什么不能进去?”
别墅二楼的走廊尽头,有一间画室。
那扇门,永远都上着锁。
我问过他很多次,他每次都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里面堆了很多杂物,很乱。”他牵着我,继续往前走,语气轻描淡写,“怕你进去会弄脏衣服,回头我让佣人收拾一下。”
又是这个借口。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知道,他在撒谎。
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关于“苏颜”的,我不能知道的秘密。
2.
夜里,我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我站在一间狭小、昏暗的出租屋里。
墙壁上,糊着泛黄的报纸,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
一个瘦弱的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沾满油彩的T恤,正站在画架前,疯狂地挥舞着画笔。
我看不清她的脸。
但我知道,那个女孩,是我。
“林晚!房租该交了!”
一道尖锐的催促声,从门外传来。
林晚。
梦里,我叫这个名字。
画面一转。
我抱着画,在画廊里,一家一家地推销。
“对不起,小姐,您的画风太阴郁了,不符合我们画廊的定位。”
“我们这里不收新人的作品。”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像一盆盆冷水,将我浇得透心凉。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橱窗里,自己狼狈的倒影,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是医院打来的。
“请问是林晚小姐吗?您母亲的医药费,已经拖欠半个月了,如果今天再不缴清,我们只能……停药了。”
停药。
这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疯了一样,在街上奔跑。
我要赚钱!
我需要钱!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我的衣服,也模糊了我的视线。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夜。
一辆黑色的宾利,失控地朝我撞来。
我甚至来不及尖叫。
……
“啊!”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颜颜?怎么了?做噩梦了?”
身边的陆时深被我惊醒,他立刻打开床头灯,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别怕,我在这里。”
他温暖的胸膛,和沉稳有力的心跳,让我渐渐地,从那个可怕的梦境中抽离出来。
我靠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