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有些快,既有紧张。
终于,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在几名侍卫和宫人的簇拥下,缓缓驶来。
马车檐角悬挂的鸾铃清脆作响,表明了车内主人尊贵的身份。
就是现在!
我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却不是冲向马车,而是冲入了道旁的密林。
几乎同时,我朝身后打了个唿哨。
一名早已埋伏在林间的家仆得到信号,猛地用弹弓射出一枚石子,精准地打在拉车马匹的腿上!
马儿受惊,发出一声嘶鸣,猛地人立而起,随即疯狂地向前冲去!
车夫被甩脱在地,侍卫们惊呼着追赶,但受惊的马匹速度极快,马车剧烈颠簸,眼看就要失控翻倒,车内传出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公主小心!”
场面一片混乱。
我看准时机,纵马从林中斜刺里冲出,大喝一声:“稳住!”
我的马术得益于原身的肌肉记忆,精湛无比。
我策马与受惊的马车并行,看准机会,猛地从马背上跃起,精准地落在疯狂奔驰的车辕上,一把夺过晃荡的缰绳,双脚死死蹬住车辕,身体后倾,用尽全身力气拉扯缰绳。
受惊的马匹力量极大,拖着我继续前冲。
我的手臂肌肉贲张,额角青筋暴起,心中暗骂这原身力气虽大,但这惊马的劲儿也太足了点!
好不容易将马匹的速度稍稍减缓,我瞅准路边一片相对松软的草地,猛地一偏缰绳,将马车强行拐了过去。
车轮碾过草地,阻力增大,马车剧烈晃动了几下,终于在一片惊呼声中缓缓停了下来。
马匹兀自不安地踏着蹄子。
我松开缰绳,跳下车辕,气息也有些不稳。
我整理了一下衣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略费了些力气,而非拼死拼活。
此时,侍卫和宫人们才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围住马车,连声请罪。
车帘被一只微微颤抖的纤手掀开,露出一张惊魂未定的俏脸。
柳叶眉,杏核眼。
虽年纪尚轻,却已显露出倾国之姿,眉宇间带着一股被娇宠惯了的、天然的矜贵与傲气。
正是高阳公主。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吓得不轻。
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我,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探究。
“你是......”她的声音犹自带着一丝惊魂未定。
我后退一步,拱手行礼,姿态从容不迫:“在下房遗爱,惊扰公主凤驾,万望恕罪。”
“房遗爱?”高阳公主明显愣了一下,眼中的庆幸迅速被一种显而易见的惊愕和......淡淡的失望所取代。
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在我因为用力而略显紧绷的胡服和沾了些草屑尘土的身上扫过。
我几乎能听到她内心的声音:原来就是这个莽夫?那个只会舞枪弄棒的房家次子?
但毕竟我刚刚救了她,那点失望和轻视被她勉强压了下去。
她抿了抿,语气恢复了些公主的仪态:“原来是你。不必多礼,方才......多谢你了。”
“公主言重了,举手之劳,任何人见到都不会袖手旁观。”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语气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