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像一堵墙突然出现在装甲车前,我猛地踩下刹车。对讲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急刹声。
"各车报告情况!"我攥紧方向盘,指节发白。
"一连到位。""二连到位。"回应声在静电干扰中显得断断续续。仪表盘上的GPS突然闪烁两下,变成一片雪花。
"营长,这雾不对劲。"副驾驶的老杰克摇下车窗,伸手在浓得化不开的雾气里搅了搅,"三分钟前气象预报还说晴天。"
我按下战术平板,所有信号格都暗了下去。后座传来金属碰撞声,李红玉正在清点医疗包。
"演习预案里没这出啊。"她递给我夜视仪,指尖冰凉。
我刚戴上就听见空中传来尖锐的啸叫。挡风玻璃上突然投下巨大的阴影,某种带鳞片的翅膀擦着车顶掠过。
"操!那是什么鬼东西?"老杰克差点把步枪捅穿车顶。
三连的对讲机突然炸响:"7点钟方向不明生物!重复,不是演习目标!"
爆炸声从右翼传来时,我闻到了硫磺味。这他妈绝对不是导演部安排的彩弹。
"全体注意!"我踹开车门,湿热空气里混着腐殖质的气息,"构筑环形防御,实弹准备!"
坦克履带碾过地面时发出黏腻的声响。我低头看见履带缝里卡着发光的蕨类植物,叶片上还沾着荧光粉末。
"营长!"李红玉突然拽住我胳膊,她手里的止血钳指着天空,"看上面!"
六只带翼生物正在俯冲,月光在它们的骨膜翅膀上投下蛛网般的血管阴影。最前排的装甲车已经开火,曳光弹在雾气中划出红色弹道。
"那玩意长得像教科书上的翼龙。"老杰克给机枪上膛的手在抖,"但翼龙他妈不该喷火球!"
第一发榴弹炮击中目标时,爆炸冲击波震碎了方圆五十米的雾气。我眼睁睁看着燃烧的残骸坠落,那些焦黑的肢体分明长着鹰爪和蜥蜴尾巴。
"保持火力网!"我对着电台吼,手心里全是汗。后方的医疗帐篷突然亮起应急灯,李红玉的白大褂上溅满荧光绿的液体。
有个伤员在惨叫,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着。我冲过去时看见他手臂伤口冒着黑烟,抗生素棉球刚碰到就化成泡沫。
"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化学灼伤。"李红玉的口罩在剧烈起伏,她突然抓起水壶往纱布上倒——那是昨天在教堂补充的圣水。
奇迹般地,黑烟停止了蔓延。我们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惊恐。
"秦风,"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像是某种号角声。老杰克跌跌撞撞跑过来,枪管还冒着烟。
"红外线探测到大量热源,"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浆,"至少三百个,移动速度比人快......"
爆炸的火光中,我看清了雾气深处晃动的黑影——它们拿着斧头,但绝对不是什么人类士兵。那些黑影在火光中显出轮廓时,我听见老杰克倒吸一口凉气。"见鬼,那是绿皮!"他咔嗒一声拉开枪栓,"童话书里的兽人他妈成精了?"
李红玉突然拽住我战术背心:"伤员情况在恶化,但圣水不够用了。"她手套上沾着发黑的血液,"我发现抗生素能延缓诅咒扩散,可原理完全说不通......"
"先救人再说!"我扭头对通讯兵吼,"把医疗队的储备全调过来!"话音未落,一发火球砸在十米外的装甲车上,热浪掀起的泥土拍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