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尊绝望的雕塑。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其他。
他看到窗后的她,嘶声吼叫,声音穿透雨幕,破碎而绝望:“林薇!下来!你下来!”
“为什么骗我?!”
“那是我的孩子!是不是?!你说话!”
林薇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指在窗棂上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几年不见,他倒是学会了这般作态。是愧疚,是不甘,还是那可笑的占有欲再次作祟?
她拉上窗帘,隔绝了那令人心烦的视线和声音。
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手指却微微发颤。
楼下的吼声持续不断,夹杂着痛苦和愤怒,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锲而不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半小时。
吼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一种模糊的、压抑的呜咽,听着竟有几分……可怜?
林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些声音摒除在外。
就在这时——
“妈妈?”
儿童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条缝。林念舟抱着一只旧旧的小熊玩偶,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门口,显然是被吵醒了。
“楼下好像有狗狗在叫,”他小声说,带着睡意的奶音软软的,“它是不是迷路了?听起来好难过。”
林薇心尖一揪,走过去蹲下抱住儿子:“没事,可能只是……下雨了,它没地方去。宝宝继续睡好不好?”
小念舟却歪着头,仔细听了听:“妈妈,它好像不是在哭,它好像在喊你的名字。”
孩子纯净的眼睛看着她,充满了好奇和一点点未散的害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林薇喉咙梗塞。
最终,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头发:“那你在这里等妈妈,妈妈下去看看,让那只……‘狗狗’不要吵了,好吗?”
小念舟乖巧地点点头。
林薇拿过一把伞,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出去。
门外,傅斯年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只有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
她轻轻打开门。
公寓楼前的空地上,傅斯年跪在雨水里,是的,跪着。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头深深埋下去,肩膀剧烈地颤抖。雨水无情地浇在他身上,地上积起的水洼倒映出他狼狈不堪的影子。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骄傲,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哀恸。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起头。
雨水顺着他深刻的脸颊轮廓流淌,眼眶红得骇人,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悔恨和一丝卑微的祈求。
“薇薇……”他嘶哑地开口,声音被雨水打得支离破碎,“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五年前……苏晴海……我……”
他语无伦次,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所有的语言在五年的缺席和那个孩子面前,都苍白可笑到了极点。
林薇撑着伞,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的沉默,比任何斥责和怨恨都更让他窒息。
傅斯年的心脏被拧绞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他徒劳地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只剩下粗重痛苦的喘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林薇身后探了出来。
林念舟还是没听话地待在家里,他光着脚丫,好奇地跑了出来,躲在妈妈身后,看着雨中那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