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他竟然查到了这个。
“是又怎么样？”她强撑着，扬起下巴，与他对视，“也许是良心发现？不行吗？”
“良心发现？”周屹冷笑，“那你再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故意接近王大海的女儿，甚至，还匿名提醒她，让她父亲小心身边的人？”
苏晚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件事，她做得极为隐秘。
他怎么会知道？
周屹看着她眼里的震惊，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苏晚，告诉我，你的身份。”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是不是……”
“我不是。”
苏晚打断他，眼神恢复了冰冷。
“周屹，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
“提醒王大海的女儿，是想让她劝她爸，把货的价钱再提高一点而已。”
“至于捐款……呵，就当是，花钱买心安吧。”
周屹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但是，没有。
她的眼神，坦然得，让他心惊。
也让他……心痛。
“好。”
周屹点了点头，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当，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
“对了，忘了告诉你。”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黎坤，已经回来了。”
“他放话，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好自为之。”
门，被关上了。
苏晚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她抱住膝盖，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周屹，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
为什么，不能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恨我下去？
……
周屹从安全屋出来，坐进车里。
他没有立刻离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窃听器。
是他刚刚，趁苏晚不注意，偷偷放在她口袋里的。
他打开接收器，耳机里，传来女人压抑的，痛苦的哭声。
周屹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哭了。
那个在他面前，永远骄傲，永远坚强的女人，哭了。
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晚晚，从来都没有变。
她不是堕落了。
她是在……执行一项，比他更危险，更伟大的任务。
她是卧底。
一个，孤身一人，在刀尖上行走的……孤胆英雄。
周屹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他恨！
恨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
他不能慌。
晚晚现在很危险，他必须保护她。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局长吗？”
“是我，周屹。”
“我申请，更改‘利刃’行动方案。”
“我要亲自做诱饵，引黎坤出来。”
“对，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因为，我的战友，在等我。”
4.
黎坤回来了。
带着雷霆之怒。
他没有急着去找苏晚，而是先清理了门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