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沈家要大宴宾客,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
而寿宴上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要展示我们沈家今年新出的“云锦”贡品。这不仅关系到沈家的脸面,更直接影响到我们与官家的生意。
上一世,就是在这场寿宴上,沈语薇,给了我致命一击。
她偷偷地,在我负责的那一批“云锦”贡品上,动了手脚。她在染料里,混入了一种特殊的草木灰。这种灰,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一遇到酒,就会迅速褪色,变得斑驳不堪。
寿宴当天,宾客们觥筹交错,有人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作为展品的“云锦”上。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匹华美无比的云锦,瞬间,变成了一块烂布。
龙颜大怒。
沈家,因此获罪。
而我,这个负责人,自然成了罪魁祸首。我爹对我彻底失望,掌家之权,也顺理成章地,落入了“聪慧贤德”的沈语薇手中。
好一招,一石三鸟。
重活一世,我怎么可能,还会让你,得逞?
沈语薇,你不是喜欢在染料上做文章吗?
那这一次,我就让你,亲口,尝一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寿宴前几日,我故意以“身体不适”为由,将贡品丝绸的最后一道上染工序,全权“委托”给了沈语薇。
“妹妹,姐姐这几日,总是头晕乏力,实在是没有精力了。”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这贡品的事,关系重大,整个家里,除了我,也就只有你,最心细了。只能,拜托你了。”
沈语薇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
但她面上,依旧是那副担忧关切的样子。
“姐姐,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能为你分忧,是语薇的福气。”她握着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贡品,盯得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她走后,我嘴角的笑意,才慢慢地,浮了上来。
鱼儿,上钩了。
寿宴当天,宾客云集,高朋满座。
我与顾燕辞,作为主人,穿梭于宾客之间,言笑晏晏。
顾燕辞今日,表现得,尤其“出色”。
他对我,体贴入微,照顾得无微不至。一会儿是怕我冷,为我披上披风。一会儿是怕我饿,亲自端来糕点。
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引得在场的夫人们,都羡慕不已。
“沈大小姐,真是好福气啊。寻了这么一位,知冷知热的佳婿。”
我靠在顾燕辞的怀里,笑得一脸幸福。
“是啊,夫君他,对我最好了。”
我能感觉到,顾燕辞搂着我腰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我知道,他每多演一刻,心里的恨意,就又深了一分。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到了展示贡品的环节。
沈语薇,穿着一身淡雅的衣裙,亲自,将那匹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的云锦,呈了上来。
那云锦流光溢彩,华美异常,引得满堂喝彩。
我爹沈宏,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好啊!”他抚着胡须,大声赞道,“语薇,此事,你办得很好!”
沈语薇低下头,露出了一个羞涩又谦虚的笑容。
“女儿不敢居功,这都是,姐姐指导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