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瑶的声音将我拉回，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见到青禾，嘴角撇了一下，随即换上担忧的表情。
“唉，嫡姐她……性子是冷淡了些，许是见今日热闹，有些不喜吧。姐姐莫要见怪，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了。”
又是这样！
每次我稍有疑虑，她就会立刻用这种看似维护、实则抹黑的方式，暗示青禾心胸狭窄、傲慢无礼，一步步巩固我“她才是善良温婉的小芷”的认知！
若非已经看清全局，我怕是又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按下心绪，柔声道：“云瑶小姐多心了，大小姐只是喜静罢了。”
柳云瑶笑了笑，没再说话，但那挽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假意继续“报恩”，一边暗中观察。
柳云瑶的胃口越来越大。
她“不经意”地向我诉苦，说嫡母如何苛刻，份例总是克扣；
说青禾如何“不经意”地展示才华，让她这个庶妹无地自容。
“白璃姐姐，过几日府中有赏花宴，京中好多夫人小姐都会来……”
“我，我连一身像样的头面都没有……怕是又要给父亲丢脸了……”
她泪光盈盈，卑微到了尘埃里。
若是之前，我定会心疼不已，立刻为她幻化出一套璀璨夺目的珍珠头面。
但这次，我只是温和地笑。
“小姐天生丽质，无需那些俗物点缀。”
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错愕与不满，但很快又掩饰过去，哭得更加可怜。
“姐姐有所不知，这世道人情冷暖……”
“我一个庶女，若是穿戴寒酸，怕是连门都出不了……”
我看着她表演，心中冰冷。
3 真假恩人
几天后，柳云瑶的一套头面不翼而飞。
而青禾意外地在她的妆匣底层发现了它们。
人赃并获？
青禾脸色苍白，百口莫辩。
侍郎夫人大怒。
柳云瑶跪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
“母亲息怒！定是……定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偷放了进去，想挑拨我们姐妹关系！绝不可能是嫡姐所为！求母亲明察！”
她越是求情，侍郎夫人越是认定青禾品行不端，罚她禁足半月，抄写女则百遍。
我看着柳云瑶躲在众人身后，那嘴角一抹转瞬即逝的诡笑，胃里一阵翻腾。
这手段，比她千年前用金簪凌虐我时，更加阴毒！
那天深夜，我隐去身形，来到青禾被禁足的院落。
她并未睡下，而是独自坐在窗边，对着一盏孤灯，默默垂泪。
窗台上，放着几块掰碎的糕点，一只瘦弱的小野猫正小心翼翼地吃着。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小猫的脊背，眼神温柔而悲伤。
那侧影，那眼神，瞬间与我记忆深处的小芷重合！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我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拉下袖子，紧紧遮住了手腕。
“谁？谁在那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慌忙收敛气息，悄然退走。
回到住处，我心乱如麻。
青禾那温柔抚猫的眼神，那下意识遮挡手腕的动作……
还有柳云瑶那层出不穷的阴私手段……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疯狂滋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