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息怒。”
一直沉默的青禾突然开口了。
她上前一步,扶起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鬟,目光平静地看向侍郎夫人和柳云瑶。
“这簪子是在她枕下发现的,人赃并获,女儿无话可说,愿领治下不严之过。”
柳云瑶眼中立刻闪过得意。
然而青禾话锋一转。
“但是,女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云瑶妹妹。”
她转向柳云瑶,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妹妹方才说,这珊瑚簪是你生母遗物?”
“自……自然是!”
柳云瑶强作镇定。
“可是,”
青禾微微蹙眉,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
“我记得妹妹的生母,那位赵姨娘,乃是永州人氏,十六岁入府,十九岁病故。而这支珊瑚簪,是去岁南海进贡,陛下赏给父亲的。时间……似乎对不上?”
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侍郎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柳云瑶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显然没料到青禾竟如此心细,
连她生母的底细和簪子的来历都一清二楚!
“我……我记错了!是……是另一支!”
她慌忙改口,语无伦次。
“哦?另一支?”
青禾步步紧逼,眼神依旧清澈,却锐利了几分。
“那妹妹可否将那‘另一支’生母遗物取来一观?也好让母亲放心,并非御赐之物遗失,否则追究下来,父亲面上须不好看。”
柳云瑶彻底僵住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侍郎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看向柳云瑶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厌恶和冰冷。
“好!好得很!竟敢拿御赐之物做局,诬陷嫡姐,构陷下人!我侍郎府怎会有你如此心思歹毒之女!”
“母亲!不是我!是……是……”
柳云瑶惊慌失措,眼神下意识地瞟向我,希望我像以前一样为她解围。
而我,只是垂着眼眸,仿佛被这场面吓呆了,
心中却为青禾这漂亮的反击暗暗叫好。
真恩人,终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只是不屑于争,而非不会争!
“够了!”
侍郎夫人厉声打断她。
“看来是平日对你太过宽纵,才让你无法无天!禁足祠堂一月,抄写佛经百遍,静静心!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
这是极重的惩罚了。
尤其对于一心想要攀高枝的柳云瑶来说,禁足一月,足以错过许多重要的社交场合。
她眼前一黑,几乎瘫软在地,
被两个婆子毫不客气地“扶”了下去。
经过我身边时,她投来怨毒的一瞥。
我知道,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禁足?正好方便我行事。
7 邪祟现形
是夜,月黑风高。
我悄然潜入祠堂。
柳云瑶果然没在反省。
她跪在蒲团上,面前却摆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瓦盆,里面盛着清水。
她正对着瓦盆,低声念念有词。
那瓦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正是那邪道法器延伸出来的某种媒介。
她在强行催动那被封印的法器!
“……以血为引,厄运转嫁……青禾……心甘情愿……”
断断续续的咒语传来。
我心中冷笑,真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