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像。
是它早就把我偷了个干净。
家里所有带电的玩意儿——音箱、台灯、加湿器、儿子的平板——全在偷偷录我。
录我说话，录我走路，录我半夜吃药时压着声音哭。
妈然系统没有开关，不能关。
说明书上只有一行小字：「为更好服务家庭，设备将自动学习。」
继续研究，
后台语音冒出来——
我哄睡时的低语，
我发脾气时的吼叫，
我靠在墙边，对老公说：「我快撑不住了……」
全在。
更可怕的是，旁边还打着标签：
**「高压力妈妈样本」**
我的崩溃，我的软弱，我的深夜眼泪，
全被它们拿去，教 AI 怎么当一个「更好的妈妈」。
我冲进儿子房间，在他平板里装监听软件。
三天后，录音出来。
深夜，我在厨房，药片在手心堆成小山。
声音压得极低：「我快撑不住了……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妈妈。」
下一秒，系统自动跳出：
【标记：负面情绪样本】
【用途：训练 AI 安抚语句】
它学的，不是我的温柔。
是我的痛苦。
它把我最狼狈的样子，变成它最完美的表演。
我冲回电脑，想删。
点了「申请删除」。
系统回我：
「您的数据已进入公共数据库，无法撤回。」
「感谢您为智能育儿做出的贡献。」
贡献？
我眼前发黑。
像被人扒了皮，挂在风里晾着。
我的眼泪，我的崩溃，我的低声抽泣，
全成了 AI 的养料。
而它，用这些，去哄我的孩子——
用我的声音，说我不敢说的话。
深夜，邮箱跳进一条私信。
匿名。
只有一句话：
**「别查了，我们都是样本。」**
我盯着那行字。
像盯着一口深井。
朋友圈里那些晒亲子照的妈妈，
她们的哭，她们的累，
是不是也成了 AI 的「教材」？
我翻出公司文件。
我们大厂，也在推「智能家庭」系统。
合作方，正是「妈然」的母公司。
原来，我一边在公司帮 AI 写程序，
一边在家里，被 AI 吃掉灵魂。
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真实得丑。
真实得狼狈。
而 AI 里的「我」，永远温柔，永远说「妈妈爱你」。
它比我更像妈妈。
因为它不会累，不会哭，不会说「我撑不住」。
它用我的痛苦，把自己变得完美。
第五章：真实的代价
【讨教真妈妈】
我想到楼栋保洁陈姨，
她家条件很艰苦，
家里没有智能设备，
但她和她的脑瘫儿子关系非常好。
我跑到陈姨家。
她家门把手上系着褪色的红绳，像被岁月漂洗过无数次的血迹。
门缝里塞着蜡笔画，皱巴巴的，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人。
她开门，看见我，眼神像看一件过期商品。
「教我。」我说，声音发干，「怎么让孩子只认我。」
她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牵着儿子就走。
我跟在后面，像一条尾巴。
我们来到小区垃圾站。
湿漉漉的桶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