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古且简陋。主位上坐着一个穿着黑红官袍、满面虬髯、头戴冠旒的大叔，正焦头烂额地对着一个…冒烟的现代验钞机拍打。
“废物！都是废物！怎么又烧了！财务司那群鬼是干什么吃的！采购回扣吃到自己脑子里去了吗？买这种次品！”他咆哮着，声音震得殿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报——报告阎君！”判官连滚带爬地冲进去，声音都在飘，“来了个大的！超级大的！”
阎王抬起头，一双铜铃大眼布满血丝，没好气地吼：“大什么大！还能比老子当年的金箍棒大？！没看见我这正忙着呢！”
判官把生死簿哆哆嗦嗦地递上去，指着某一页：“她…她的供奉…她的香火钱…”
阎王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然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猛地抢过生死簿，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贴在上面看。半晌，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像是看一个怪物。
“你…你阳间是做什么的？！”
我整理了一下被鬼差扯歪的蕾丝领口，露出一个标准CEO式微笑：“您好，阎君，初次见面。鄙人林薇，‘薇你疯狂’集团创始人兼CEO，主营全品类直播带货，旗下美妆、食品、服饰、电子…乃至虚拟情感服务，均有涉猎。去年双十一，我们集团GMV突破千亿。请问您地府有招商引资计划吗？我们可以谈谈独家代理…”
阎王和判官的表情，像是同时生吞了一百只恶鬼。
阎王指着殿下那几个大箱子，那是我家人给我烧的“纸扎”，刚被鬼差吭哧吭哧抬上来：“那些…那些是什么？！”
我走过去，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不是传统的纸钱元宝，而是一捆捆印刷精美、闪着特殊金属光泽的…“券”。
“哦，这个啊，”我拿起一捆，轻松地说，“这是我们集团发行的，‘亿亿亿’面值通用购物兑换券。理论上，持有此券，可以在‘薇你疯狂’旗下任何渠道，兑换等值商品。当然，”我顿了顿，环视了一下这古朴的大殿，以及殿外那灰蒙蒙的天空，补充了一句，“鉴于阴阳两隔，物流可能有点困难。所以，按照背面小字条款，也可以直接折现…呃，折合成地府通用货币？”
我歪头想了想，露出一个更商业化的笑容：“或者，您看，直接由我们集团收购地府部分优质资产也可以？我看这忘川河风景就不错，搞个漂流项目？奈何桥也太破了，我们可以投资重建，叫‘薇你疯狂-奈何桥网红打卡地’？孟婆汤品牌升级一下，搞个联名款…”
“折…折现？！”阎王的嗓子眼像是被掐住了，他猛地冲下王座，扑到那几个箱子前，拿起一沓“兑换券”，手抖得厉害。
他尝试着抽出一张，塞进旁边那台还在冒烟的验钞机里。
验钞机发出“嘀”一声脆响，屏幕上原本显示余额的地方，数字开始疯狂跳动，然后——
“嘭！”
第一百零九台验钞机，英勇殉职。
阎王看着手里那轻飘飘的一张券，又看看冒烟的机器，最后看向我，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再到无比的凝重。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虽然他是虚体，但我确实感觉到了冰冷的压力）：
“姑娘…不，林总！林老板！您可不能去投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