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岩低下头。作为运动员,他最重视公平竞争,而现在却要欺骗无辜的人。他注意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刻着一行小字:“活着回家”,不知是何人何时所留。
午餐时间,他们被带到食堂。食物是发馊的米饭和几片烂菜叶。高岩注意到有些人碗里多了个鸡蛋,后来才知道那是完成业绩的“奖励”。餐厅里弥漫着一股馊臭味,但人们还是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仿佛只是为了维持生命。
饭后有十分钟放风时间。高岩仔细观察:围墙约四米高,电网嗡嗡作响;哨塔上有持枪守卫;主要出入口有两道铁门,需要指纹识别;西北角的电网有一处看起来不太正常,似乎有修补过的痕迹。他默默记下这些细节,运动员的本能让他开始评估逃生路线。
“别看了,”小敏悄声说,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那里看着松,其实是陷阱。上周有人从那儿跑,被抓住后打残了,现在还在水牢里泡着。我亲眼看见的,他们把他拖回来时,腿已经不像腿了...”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高岩心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来了三个月了,”小敏眼圈泛红,“我妈癌症等着钱做手术,我才轻信了高薪招聘...现在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突然抓住高岩的手,手指冰凉,“你得小心阿伦,就是他骗你来的吧?他现在是明哥的眼线,专门监视新人。上个月他出卖了两个人,换来了更好的伙食。”
高岩心中一凛,想起阿伦那张看似友善的脸。他注意到小敏的手腕上有深深的红痕,像是被绳索长期捆绑留下的印记。
当晚,他们小组业绩不佳,全体被罚蹲跳200次。做完后,几个人瘫倒在地,屠夫直接泼盐水在他们身上,惨叫声不绝于耳。高岩凭借运动员的体质勉强撑住,但大腿肌肉如同火烧般疼痛。
回到拥挤肮脏的宿舍,16人间只有一个小风扇转着。高岩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周围的鼾声和啜泣声,彻夜难眠。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伤口溃烂的异味,但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味道。
他悄悄坐起,借着月光在床板上用指甲划下一道刻痕——这是他被囚禁的第一天。床板上已经有许多类似的刻痕,有些密集,有些稀疏,仿佛在诉说着前任居住者的故事。
黑暗中,他握紧双拳。一定要逃出去,不仅要自救,还要揭发这里的罪恶。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还以为儿子在泰国享受阳光海滩,殊不知他已坠入人间地狱。
但他不知道的是,上铺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随后悄然闭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4 暗流涌动
高岩在硬板床上辗转反侧,汗水浸透了薄薄的床单。缅甸边境的闷热夜晚像一块湿重的毯子压在胸口,宿舍里16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压抑的啜泣和噩梦中的呓语。
凌晨四点,他悄无声息地坐起。多年运动员生涯养成的生物钟比任何闹钟都精准。借着窗外哨塔探照灯扫过的间隙光亮,他开始做俯卧撑。动作幅度极小,全靠核心力量控制,避免发出任何声响。1、2、3...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在水泥地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你在干什么?”上铺传来极轻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