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土，栽树，浇水，施肥……
他一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哪里做过这些粗活？
没几天，手上就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我看着心疼，趁他不在的时候，用仙法治好了他的伤口，又催生了那些树苗。
第二天，陆离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双手，和一夜之间就抽枝发芽的桃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
他高兴地在原地蹦了好几下，“姐姐，你果然在这里！你果然是在乎我的！”
我躲在阵法后面，看着他那副傻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个傻瓜。
难道他不知道，我们的每一次靠近，都是在将他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5.
我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必须让他对我彻底死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爱上别人。
我再次想起了城东张太傅家的千金，张婉儿。
我用法术，制造了一场“偶遇”。
那天，陆离照例来山上找我。
我则施法，让张婉儿的马车“恰好”在山脚下坏掉，还“恰好”让她崴了脚。
陆离下山时，自然而然地遇到了孤立无援的张婉儿。
英雄救美的戏码，虽迟但到。
我隐身在不远处，看着陆离将张婉儿扶起，又绅士地将她送回了家。
张家对陆离千恩万谢。
张婉儿看着陆离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少女的羞怯与爱慕。
很好，第一步，成功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频繁地为他们创造各种“偶遇”的机会。
花灯节上，我让陆离“恰巧”猜中了张婉儿心仪的灯谜。
游园会上，我让张婉儿的丝帕“恰巧”被风吹到了陆离的手里。
一来二去，两个人渐渐熟络了起来。
陆离来我这里的次数，也渐渐地，没有那么频繁了。
有时候，他会好几天都不来一次。
来了之后，话题里也开始频繁地出现张婉儿的名字。
“姐姐，张姑娘真是个好人，她知书达理，还很善良。”
“张姑娘的琴弹得真好，今天我听得都入迷了。”
“我爹娘似乎很喜欢张姑娘，他们好像……有意向张家提亲。”
我听着他兴高采烈地说着另一个女孩子，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酸涩，苦闷，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
但我知道，这是好事。
是我一手促成的好事。
我应该高兴才对。
“姐姐，你说……我应该娶她吗？”
他突然问道。
我躲在阵法后，身体僵住了。
娶她。
这两个字，像两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局吗？
让他娶妻生子，安稳一生。
我强忍着心口的刺痛，施了一道微风，吹动了洞府前的一串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就当是……我的回答吧。
陆离似乎听懂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可当我悄悄探出神识时，却看到他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明白了。”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落寞，“谢谢你，姐姐。”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