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着夏末最后一点热浪撞在教学楼的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咚”声,像有人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夏天把额头贴在冰凉的课桌上,鼻尖萦绕着前桌女生残留的洗发水香味,眼皮重得像挂了铅——昨晚刷题到凌晨一点,今早六点半就被宿管阿姨的“河东狮吼”从床上薅起来跑操,此刻他的灵魂已经飘到操场旁的梧桐树上,正跟着落叶一起晃悠。
“喂,夏老六,别睡了,老班刚从后门过去。”同桌赵磊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声音压得像蚊子叫,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嘴角沾着一圈奶油。
夏天迷迷糊糊抬起头,视线聚焦了半天才看清黑板上的倒计时:“距离月考还有15天”。他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挤了出来:“我宁愿被老班抓包,也不想再熬了——你说咱们学校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教育局钱,非得靠升学率还债?”
赵磊嚼着面包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嘛,六点半跑操,七点十分早读,中午只有五十分钟吃饭时间,晚上十点半下晚自习,回到宿舍还得被宿管盯着刷题,手机早被收了,连跟我妈视频都得偷偷摸摸找老师借电话……”
两人正对着“魔鬼校规”唉声叹气,教室头顶的日光灯突然开始闪烁,“滋滋”的电流声刺得人耳朵疼。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盯着天花板,连正在走廊巡逻的老班都停下脚步,皱眉抬头看灯。
就在这时,一道没什么感情的电子音突然在教室里响起,像老式收音机没调好频道:“检测到当前空间规则紊乱,启动紧急规则补充程序——没错,我是规则类怪谈。”
教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哄笑。
“谁啊?装神弄鬼的,是王浩他们搞的恶作剧吧?”
“就是,还规则类怪谈,最近看小说看魔怔了?”
“老班还在门口呢,小心被抓去办公室喝茶!”
夏天也跟着笑了两声,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困出了幻觉。可下一秒,教室前方的白墙上突然凭空浮现出几行血红的文字,字体扭曲得像蚯蚓,却又清晰得扎眼——
【规则一:每日上午八点半前必须到达教室,未按时到者,将遭遇“不可描述的恐怖事件”。】
【规则二:每日可使用手机一小时(建议用于交流信息),其余时间禁止使用通讯设备,违规者将被“特殊处理”。】
【规则三:每晚十点为洗漱时间,十二点准时熄灯,熄灯后禁止交谈,若被“宿管阿姨”发现违规,后果自负。】
【规则四:食堂每日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两点供应饭菜,足量供应,不限量,超时未就餐者,当日将无食物可用。】
【规则五:禁止破坏教室内任何物品,包括但不限于桌椅、黑板、日光灯,破坏者将“永远留在教室”。】
血色文字悬浮在墙上,电子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了几分阴森:“记住,遵守规则才能活下去,违规的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教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了。前排的女生吓得捂住嘴,后排几个调皮的男生也收敛了笑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老班脸色铁青,快步走进教室,伸手去摸墙上的文字,指尖却直接穿了过去——那文字像是投影,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