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还？」
「用顾珩。」我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也极狠，「把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拿走，踩进泥里，让他生不如死。这笔交易，够还你的钱吗？」
戚骁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你恨他？」
我没回答，只是问：「戚总，你甘心吗？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靠着卑劣的手段窃取了你的商业机密，才有了今天。这样的人，不该下地狱吗？」
戚骁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我前世在精神病院里，无意中从一个同样被顾珩送进来的知情者口中听到的。顾珩的A轮融资之所以那么顺利，是因为他盗取了戚骁公司正在研发的核心数据。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实质性的杀意。
「我还知道，数据的U盘，就藏在苏晚晚最喜欢的那只布偶熊身体里。是顾珩亲手缝进去的，当做给她的『定情信物』。」
病房里陷入死寂。
戚骁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良久，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兴奋又残忍的笑。
「姜浅，你很有趣。」
他递给我一部新手机：「号码存好了。等你身体好了，随时联系我。」
说罢，他操控轮椅，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冷汗湿透了后背。
赌对了。
这一世，我不再是孤军奋战。
我闭上眼，开始在脑中复盘接下来要做的事。
顾珩、苏晚晚，还有我那好继母和好哥哥，别著急，一个一个来。
咱们，来日方长。
就在这時，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听筒里传出一道尖锐刻薄的女声：「姜浅！你这个扫把星，你还好意思活著？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顾珩的庆功宴都毁了！苏家那个小贱蹄子居然还晕倒住院了！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
是我那位好继母，林秀芳。
前世的我听到这些，只会伤心哭泣，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我滚回哪里去？那个家，我不是早就没有位置了吗？」
林秀芳像是被噎住了，随即气急败坏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姜浅，我告诉你，你爸说了，你要是再不识好歹，就断了你所有的生活费！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死在外面！」
我轻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話。
生活费？
他们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母亲留给我那笔天文数字般的信托基金，早已在我成年那天就启动了。而我之所以一直「穷」，不过是为了配合顾珩，玩一场自以为是的爱情游戏罢了。
现在，游戏结束了。
3
我在医院待了三天。
这三天，除了医生护士，没有一个人来看我。
顾珩没来，姜家人也没来。
他们仿佛已经把我彻底遗忘了。
或者说，他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
出院那天，外面下著小雨。
戚骁的助理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套干爽的衣服和一把黑伞。
「姜小姐，戚总已经替您付清了所有费用。」
我点点头，换上衣服，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姜宅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别墅区门口停下。
隔着车窗，我看到顾珩那辆骚包的玛莎拉蒂就停在院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