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番话，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丽母子的脸上。
灵堂内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所有人都用震惊和鄙夷的目光看着这对母子。
王丽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她指着屏幕，声音尖利地嘶吼：“假的！这视频是假的！是她！肯定是林晚这个贱人伪造的！建国不可能这么对我！”
3.
就在王丽撒泼打滚的时候，视频里的我父亲，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还有你们，我的好亲戚们。”
他的声音冷了下去，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
大姑和二叔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建军，”他点了我二叔的名字，“你担任公司采购部经理十年，吃了多少回扣，做了多少假账，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让你管采购，是信任你，你却把公司当成了你的私人金库。每年至少三百万的亏空，你倒是说说，钱都去哪了？”
二叔林建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有大姐，”他又看向我大姑，“你女儿出国留学的钱，你儿子买婚房的钱，都是从我这拿的。我没意见，谁让我们是亲姐弟。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联合外人，想掏空我的公司。”
“你女婿那家所谓的‘高科技’公司，成立不到三个月，就想从我这里拿到三千万的投资。那份漏洞百出的计划书，是你逼着我看的吧？你以为我老了，就看不出那是个皮包公司，专门用来骗钱的？”
大姑的脸色惨白如纸，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瘫倒在地。
周围的亲戚们，看他们的眼神也变了，从之前的巴结讨好，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墙倒众人推，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
看着他们从云端跌落泥潭，看着他们虚伪的面具被我父亲亲手撕碎。
真是……精彩。
视频里的林建国，像是要将这辈子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他喘了几口粗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和悲凉。
“我这辈子，自认对得起你们每一个人。可到头来，我病倒在床，围在我身边的，却是一群只想从我身上啃肉喝血的豺狼。”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定格在了镜头的正中央。
我知道，他在看我。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的女儿，林晚。”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愧疚。
“你们觉得她是个女孩，是个闷葫芦，是个没用的‘赔钱货’。你们都以为，我林建国也这么想。”
“你们错了。”
4.
“你们都错了。”
这四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灵堂里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我身上。
有震惊，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王丽停止了哭嚎，死死地瞪着我，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视频里，我父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是一种夹杂着骄傲、欣慰，以及深深愧疚的复杂神情。
“你们只知道她是我女儿，却不知道，她比你们所有人，比我那个所谓的‘儿子’，要有出息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