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还是说……他们都是真的?

无数个荒诞而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冲撞,让她几乎要崩溃。

外面的“江辰”挂了电话,似乎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转身走向工具箱,嘴里还哼着一首她熟悉的老歌——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江辰在KTV里唱过的歌。他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真实,那么熟悉,可林晚晴却觉得像在看一场诡异的默剧。

而刚才那个手腕有疤的江辰,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书房里只剩下那个没有疤痕的“江辰”,他拿着工具箱,走向客厅,嘴里还在轻声喊着:“晚晴?我来换灯泡了。”

林晚晴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趁着外面的“江辰”转身走向客厅的空档,像一只受惊的猫,悄无声息地从密室里退了出来。她轻轻合上那道沉重的暗门,然后用尽全力,将那排书柜推回原位,直到听到“咔哒”一声轻响,确认机关已经复位,才松了一口气。

她靠在冰冷的书柜上,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浸湿了她的刘海。

走廊里传来了“江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晚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转身走出书房。

“回来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

“嗯,刚到。”“江辰”看到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举了举手里的工具箱,“灯泡在哪?我来换。”他的眼神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可林晚晴看着他的眼睛,却觉得像在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左手手腕。

“在……在储藏室,我去拿。”她低下头,匆匆走向储藏室,不敢再看他一眼。

关上储藏室的门,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滚烫地落在手背上。

那个她爱了三年,信任了三年的丈夫,到底是谁?

这个家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而那间密室,又通往一个怎样黑暗的深渊?

林晚晴蜷缩在储藏室的角落里,听着外面“江辰”哼着歌换灯泡的声音,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脏。她知道,从她发现那扇暗门的那一刻起,她平静的生活就已经碎了,碎成了无数片,再也拼不回去了。而她,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身不由己。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晴像一个走钢丝的演员,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按时做饭、打扫卫生,在“江辰”回家时对他微笑,听他讲公司里的趣事,甚至在他晚归时,像往常一样留一盏玄关的灯。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活在巨大的恐惧和猜疑中。

她不敢再靠近书房一步,那个方向像是有某种无形的引力,既吸引着她去探寻真相,又让她害怕被吞噬。她开始仔细观察这个“江辰”,试图从他身上找到更多的破绽。

他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早上会吻她的额头再去上班,晚上回来会和她分享一天的工作,周末会陪她去超市购物,甚至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点餐都会特意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