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宾客散尽。
刘婉红着眼圈,对我说道:「念念,你爸的遗嘱,律师明天会过来宣读。你……有个心理准备。」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异样的怜悯。
我心里一沉。
果然,好戏才刚刚开始。
送走江川后,我把自己锁进房间,打开了电脑。
我调出了书房门口的监控录像。
警察看过无数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但我不是警察。
我是那个知道「杀人手法」的人。
我不需要找谁进过书房,我只需要找,在我冲父亲吼出那句话之后,有谁,接触过那间书房。
或者说,有谁,有条件将我的「诅z咒」送进去。
监控画面很长,我一帧一帧地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眼睛干涩酸痛。
终于,在凌晨三点,我看到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细节。
在我摔门而出后大概十分钟,书房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缝隙很小,只能看到一只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拿着一个银色的喷雾瓶,朝里面喷了几下。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
然后,门又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做这件事的人很小心,完美地避开了走廊监控的主视角,只在角落留下了一闪而过的影子。
但我认得那双手套。
那是我上个月陪刘婉逛街时,她亲手挑的,说配她那件香槟色的晚礼服刚刚好。
我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几乎凝固了。
02
第二天,律师准时上门。
客厅里,刘婉、林辰和我,三个人正襟危坐。
江川作为我的男友,也陪在我身边。
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了文件:「根据许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他名下所有不动产,以及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将由其独女,许念小姐继承。」
我愣住了。
我爸竟然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我。
刘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林辰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可能!老头子怎么可能一点东西都不留给我妈?」
律师推了推眼镜,平静地继续说道:「遗嘱中提到,刘婉女士与林辰先生,每月可从许念小姐的信托基金中,领取十万元作为生活费,直至刘婉女士再婚或去世。」
「十万?打发叫花子呢?」林辰彻底失控了,指着我大骂,「许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撺掇老头子改的遗嘱!」
「林辰,住口!」刘婉厉声喝止了他,随即又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失望,「念念,我们母子俩在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爸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一唱一和,颠倒黑白。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我或许还会感到一丝愧疚。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够了。」我站起身,打断了他们的哭诉,「爸的决定,我尊重。你们如果对遗嘱有异议,可以走法律程序。」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径直上了楼。
江川跟了上来,担忧地看着我:「念念,你还好吗?他们太过分了。」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靠在门上,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遗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