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一瞬间冷了。
原来,在她眼里,我撕心裂肺的骨折,比不上他无关痛痒的划伤。
我七年的生死相伴,比不上他一句轻描淡写的撒娇。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张照片在反复播放。护士看我状态不对,给我打了镇静剂,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吊起,动弹不得。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桶和一束康乃馨。
柳如烟正坐在床边削苹果,眼眶红红的,看到我醒来,立刻扑了过来。
“宁晏,你醒了!吓死我了!对不起,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客户太难缠了,我好不容易才脱身。你看,我一忙完就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骨头汤,熬了一整夜呢。”
她把脸埋在我的手臂上,肩膀微微抽动,看起来愧疚又委屈。
要是在半天前,我一定会心疼地抱住她,安慰她,告诉她没关系。
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的恶心。
她的演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连眼泪都能说来就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冷淡,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宁晏,你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别不理我……我真的很担心你。”
“担心我?”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是担心我死在手术台上,还是担心我耽误了你给你那个‘客户’擦伤口?”
柳如烟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擦伤口?”
“还要装吗?”我拿起手机,点开那张截图,怼到她面前,“总公司的大人物?重要的客户?柳如烟,你把我当傻子耍了七年,有意思是吗?”
看到那张截图,柳如烟的表情彻底僵住了,所有的血色都从脸上褪去。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我……我跟周明哥只是朋友,他手受伤了,我帮他处理一下而已,真的没什么。”她的声音低如蚊呐,毫无底气。
“朋友?”我笑了,笑声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需要你推掉生死未卜的男朋友,去陪的‘朋友’?需要你用那种眼神看着的‘朋友’?”
“宁晏,你别这样,我们七年的感情,你不能因为一张照片就否定一切啊!”她急了,抓着我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承认我昨天做得不对,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我太在乎这次的合作了……周明哥他能帮我……”
“所以,你的前途,你的竹马哥哥,都比我重要,对吗?”我打断她,一字一句地问。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的心,彻底死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高定西装,手上缠着一圈纱布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大包小包果篮的助理。
是周明。
他看到病房里的情形,故作惊讶道:“哎呀,宁晏,怎么搞成这样了?听说你出了车祸,我跟如烟说,必须第一时间来看看你。你看你,开车就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