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回十八岁,血色青春再启
消毒水的味道还像毒蛇的信子般萦绕在鼻尖,韩鹏猛地睁开眼,胸腔里残留着被锐器刺穿的幻痛。可映入眼帘的,不是监狱那冰冷渗人的铁窗,也不是狱友狰狞的脸,而是出租屋斑驳泛黄的天花板,墙角还挂着几缕蜘蛛网。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本该有一道被磨尖的牙刷捅出的、深可见骨的致命伤口,此刻却光滑一片,只有青春期留下的几颗淡红色痘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鹏哥,你咋还睡呢?赶紧起来!” 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带着一阵风冲进屋。一个留着杀马特发型、染着黄毛、穿着破洞牛仔裤的少年冲了进来,正是十七岁的林冉。他脸上带着未脱稚气的冲动,眼睛亮得像要着火,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生锈的钢管,钢管上还沾着几片干枯的树叶,显然是刚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今天强子他们约了在街口‘谈判’,说咱们上周抢了他们收保护费的烟摊,非得让咱们把地盘吐出来!咱‘鹏家军’啥时候受过这气?得去撑场子,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韩鹏坐起身,纯棉T恤摩擦着皮肤,带着洗了无数次的柔软。他低头看着这件洗得发白、领口微微变形的T恤,又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三张皱巴巴的十块钱,边角都卷了起来,还带着淡淡的汗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他不是在做梦!墙上贴着的旧日历赫然印着2010年7月15日,那是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也是他上辈子彻底踏入黑道深渊的开端——就是那天,为了讨好苏晴,他带着林冉、林渊、吴学林跟强子一伙人打了一架,林冉被打断了左腿,落下终身残疾,而他自己,也因为下手太重,被学校开除,彻底成了街头混混。
上辈子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韩鹏的脑海:为了苏晴一句“我喜欢有本事、能罩着我的男人”,他带着兄弟们去抢地盘,林冉被人用钢管砸中膝盖时,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至今还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为了给苏晴买限量版的名牌包,他挪用了帮派的公款,被老大猜忌,从此处处受排挤;最后,苏晴卷走了他所有的积蓄,还联合敌对帮派设计陷害他,让他背上“黑吃黑”的罪名,送进了监狱。在监狱里,那些被她收买的狱友,趁着放风的时候,用磨尖的牙刷狠狠捅进他的胸口,鲜血染红了囚服,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睁睁看着苏晴和敌对帮派的老大搂着走进监狱探望室,两人笑得花枝乱颤,眼神里满是对他的鄙夷和嘲讽。
“操!” 韩鹏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从回忆的泥沼中挣脱出来,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不是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货了,他重生了,回到了十八岁,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世,他要活着,要好好活着,不仅要自己活,还要让林冉、林渊、吴学林这些跟着自己的兄弟都活着,要把上辈子失去的一切,加倍拿回来!
“鹏哥?你发啥呆啊?” 林冉见韩鹏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直愣愣的,急得直跺脚,手里的钢管在地板上敲得“砰砰”响,像是在敲韩鹏的心脏,“再不去,强子他们该以为咱们怕了,以后咱们在这一片就没法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