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我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好！云棠，江凛！你们给我等着！别后悔！”
放完狠话，是一阵狼狈又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门外重新安静下来。
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门开了。
江凛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巨大的、塞得鼓鼓囊囊的超市购物袋，身后还放着两个同样满当当的硬质塑料储物箱。
他额角有细微的汗珠，气息却依旧平稳。目光扫过我手里还紧紧攥着的棒球棍，以及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子，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他走了。”他侧身进来，把东西放在墙角，“你没开门，做得对。”
我放下球棍，赶紧上前帮忙：“买到了？这么多？”
“嗯。”他弯腰把储物箱拖进来，关上门反锁，“楼下储物柜的容量比想象的大。主要是压缩饼干、能量棒、罐头、瓶装水。还有一些常用药和电池、手电筒。”
他言简意赅地汇报，效率高得惊人。
我看着地上这堆足够两个人生存至少半个月的物资，心里那块巨大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
安全感。
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谢谢……”我鼻子又开始发酸，赶紧低下头，掩饰性地去翻看袋子里的东西，“这些花了多少钱？我……我以后一定还你！”
江凛没接话，只是走到客厅角落，拿起我之前挥舞的那根棒球棍，掂量了一下。
“想学？”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根看起来更轻便些的金属短棍，递给我：“你的力气和身高，用这个更合适。重心靠前，便于劈砍和突刺，对付初期行动迟缓的丧尸，瞄准头部和关节，比胡乱挥动有效。”
我接过短棍，入手微沉，但比棒球棍称手多了。
“我……我自己瞎练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看出来了。”他语气平淡，走到客厅空处，“基本的发力姿势不对，容易伤到自己，而且效率低下。”
他侧身，给我演示了一个极其简洁的劈砍动作，手臂带动手腕，腰腹发力，动作快而狠，带着破空声。
“像这样。利用身体扭转的力量，不是单纯靠手臂。”
我呆呆地看着他。
这一刻的江凛，身上那股书卷气似乎淡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极具掌控力的锋芒。
他……他怎么会......？
“江凛……你……”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闯入我的脑海。
他转过身，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
“只是看过一些相关的书籍和人体力学分析。”他移开目光，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理论上，这是最高效省力的攻击方式之一。”
理论……
好吧，学神的世界我不懂。
但不管怎么样，他愿意教我！
我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模仿着他的动作，认真练习起来。
他站在旁边，偶尔出声指点一两句。
“重心压低。”
“手腕不要太僵。”
“目光注视假设目标点。”
他的指导和他的人一样，冷静、精准、没有多余废话。
屋子里只剩下我挥动短棍的破空声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