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一眼心动的瞬间

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在脸上暖融融的。作为刚升入六年级的“小大人”,我抱着一摞沉甸甸的新书,跟在班主任身后往教室走。走廊里挤满了打闹的同学,叽叽喳喳的声音像炸开的鸟窝,我小心翼翼地避开跑过的男生,却还是被突然从拐角冲出来的人影撞得一个趔趄。

“哗啦——”新书散了一地,语文课本、数学练习册、还有包着透明书皮的英语书,七零八落地躺在瓷砖上。我吓得脸都白了,慌忙蹲下去捡,嘴里不停念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没关系,我帮你。”一个清亮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质感。我抬头的瞬间,正好撞进一双盛满阳光的眼睛里。那是个很高的男生,站在我面前像棵挺拔的小白杨,后来我偷偷跟同学比过,才知道他那时就有175厘米了。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口微敞,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银项链,链坠是个小小的星星形状,在走廊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下,闪着细碎又温柔的光。

他蹲下来,修长的手指拂过散落的课本,动作轻柔地把书一本本叠好。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看着他把我的英语书捡起来,轻轻拍掉封面上的灰尘,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砰砰直跳。他递书给我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那触感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

“谢谢你。”我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那笑声像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很好听。然后他抱起自己怀里的书,转身走进了旁边的教室。我抱着重新摞好的新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框后,心脏还在不争气地狂跳。走廊里的喧闹好像突然远去了,只剩下他脖子上那条银项链反光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后来开学典礼,班主任让各班按身高排队,我又看到了那个男生。他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姿笔挺,阳光洒在他身上,连头发丝都透着朝气。班主任点名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听到“李华”两个字,他响亮地应了一声“到”,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那一刻,我偷偷把“李华”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像藏了一颗甜甜的糖。

整个六年级,我和李华都在隔壁班,见面的机会不算多,却总能在各种场合偶遇。早上在食堂打饭,他会排在我前面,我看着他熟练地接过阿姨递来的包子和豆浆,偶尔会回头跟同学说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课间操的时候,他站在队伍的前排领操,动作标准又有力,我站在后排,目光总忍不住跟着他的身影转;放学路上,有时会看到他和男生们一起骑自行车,银项链在胸前晃来晃去,笑声随着风飘到我耳边。

每次相遇,我们都只是匆匆一瞥,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但那一眼,却像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我开始期待每天上学,期待能在走廊、食堂、操场看到那个戴银项链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心里也会甜滋滋的。那时的我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只知道看到他的时候,会心跳加速,会脸红,会忍不住想靠近,却又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