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回,星星自己落下来了,所以不是梦。”
【第三天 咖啡馆与书店】
沈星回说,要带我去吸一口人间的蓝。
清晨六点,他敲我门,手指沾着雾气,像替夜擦了泪。
我披着他的外套下楼,他递给我一张车票——只印着“单程”,没写终点。
我信他,便上车。电车叮叮当当,像替我们拍节,一路把城市剥成两层:一层灰,一层蓝。
下车时,雾更浓了,像有人把海倒扣在街角。
沈星回牵着我,掌心比雾还潮。他说:“闭眼。”我照做。
再睁眼,面前一栋老屋,门牌写着“1984”,像卡夫卡开的玩笑。
推门,铃舌清脆,咖啡香先扑过来,像猫,用尾巴扫我的下巴。
店内只三桌。老板穿洗白的牛仔,胡子留成旧书页,磨得发卷。
沈星回点两杯“深海”,老板笑,转身磨豆,机器低吼,像鲸在胸腔里叹息。
窗边的唱片机正放着歌,黑胶转得慢,时间好像也变慢了。
我们并排坐,膝碰膝,像两本刚被抽出的书,纸页还带电。
沈星回从口袋掏一张折得方方的纸,展开——是他昨晚写的诗,题目却涂成黑团。
他让我读,却不让看字,只准听。于是我低头,听纸,听见雨、铁轨、风筝断线,听见他心跳在韵脚里打更。
读完,他把纸对折,压进桌上一本《夜航》,第317页,夹着。他说:“给未来的迷路者。”
咖啡来了。我抿一口,苦先铺舌,再慢慢回甘。
沈星回看我皱眉又舒展,笑得像找到遗失的逗号。
他伸手蘸咖啡,在桌木上画一条虚线,从杯底连到门把,“等会儿,我们顺着这条线走。”
第二站是书店,藏在咖啡馆背后,得穿过一条仅容侧身的小巷。
青苔在砖缝里写日记,我们读一行,踩一行。书店没招牌,门是旧冰箱门,把手旋转时有冷气“咔哒”一声,像某种时空的暗号。
推门,暖黄灯啪地亮了,十万本书同时眨眼。
他带我走到最里,蹲下身,抽出一本没书脊的册子,封面是褪色的孔雀蓝。
翻开,里头却空无一字,只中间躺着一片干枫叶,叶脉被针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孔,光一照,像银河漏筛。
他让我把耳朵贴上去,我听见风穿过秋天的沙沙声,还有远处操场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