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的全部感官，都聚焦在那个站在董事长身侧的男人身上。
【不可能。】
【他家什么条件我一清二楚，他妈就是个普通退休教师。】
致辞结束，掌声再次响起。
林婉却没下台，她微笑着压了压手，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最终，若有似无地在苏晴身上停顿了半秒。
然后，她转头看向江辰，语气是那种不加掩饰的宠溺。
「阿辰，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江辰这才不情不愿地挪了两步，站到她身边。
我看着台下苏晴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精心规划的飞升剧本，好像卡bug了。
林婉接过我手里的保温杯，对着话筒，笑意盈盈地补充道：
「耽误大家一分钟，正式介绍一下。」
「这是我儿子，江辰。」
「刚毕业，没什么大志向，之前非要去体验生活，说是怕过那种一眼望得到头的人生。」
「这不，体验完了，准备回家来实习，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轰——
人群炸了。
台下几百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跟苏晴之间疯狂扫射。
苏晴的脸，血色像被瞬间抽干的潮水，褪得一干二净。
她用来鄙视我的那些话，此刻被我妈，盛华集团的董事长，用最温柔的语气，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字不差地还给了她。
公开处刑，莫过于此。
她想起自己是怎么把我的礼物扔进垃圾桶的。
想起自己是怎么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拖后腿，一辈子在新手村挖野菜。
想起自己是怎么轻蔑地说出：「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是啊。
确实不是一个世界了。
她费尽心机，以为拿到了通往罗马的门票。
却不知道，我生在罗马。
而她，亲手推开了那个抱着罗马地图想带她走的人。
苏晴身体晃了晃，几乎要从椅子上栽下去。
旁边的张浩经理，更是吓得魂不附体，额头的冷汗跟关不上的水龙头似的，瞬间浸湿了他仅有的几根头发。
我妈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他们俩。
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晴失魂落魄的样子。
内心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只有一片冰冷的，尘埃落定的平静。
游戏结束了。
5、
欢迎会像一场闹剧，在诡异的静默和窃窃私语中草草收场。
我妈被一群高管簇拥着离开，自始至终，没再多看苏晴一眼。
而我，跟在她身后，也只是路过一尊龟裂的石膏像。
苏晴疯了。
散场的人流里，她像个溺水者，不顾一切地朝我的方向冲来。
“江辰！”
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
但她刚冲出两步，就被两名高大的保安稳稳架住，像拎一只张牙舞爪的鸡。
“放开我！江辰！你给我站住！”
我脚步未停。
甚至连头都懒得回。
我妈倒是回头了，目光淡淡地扫过苏晴，对身边的行政总监说了一句：
“公司安保需要加强了，什么人都能大吼大叫，影响不好。”
一句话，给苏晴定了性。
——什么人。
回到顶楼办公室，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像是握着一枚即将爆炸的手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