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虞雪挺着六个月的孕肚来到我面前，楚楚可怜地对我说，「慕瑶姐，我怀了邱老师的孩子，求求你成全我俩吧。」
邱越是我的老公，而虞雪，是他的学生。
1
彼时我刚给三岁的女儿蓁蓁喂完药，将孩子哄睡着后才抬起头正眼看她。
虞雪长了一张清纯脱俗的脸，正是邱越喜欢的类型。
之前借着做课题的名义来过我家几次，想来是早就和邱越勾搭上了。
我藏起不断颤抖的手，强装镇定坐在沙发上，对上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开口询问。
「孩子几个月了？」
虞雪小声抽泣着，「六个月。」
卡在这个月份上让我知道，无非是认定我不敢让她打掉孩子。
在我沉默的片刻，她又给我来了一剂猛药。
「邱老师找人查过了，是个儿子。」
虞雪伪装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嚣张，「他一直想要个儿子，这回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冷笑一声，「你妈生你这么大就是为了免费给别人生儿子的？」
她表情突然僵住，随后露了真面目，气急败坏地冲我喊，「你生不出来凭什么别人不能生？」
说着她抬手抚摸上自己微耸的小腹得意道，「邱老师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就答应要娶我了。」
虞雪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我今天就是来提前告知你，做好离婚的准备。」
我死死掐着手掌心，脸上还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情。
「不用提前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虞雪听到后有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淡定。
大概是邱越还并没有打算现在和我离婚，她自己忍不住偷偷来找的我。
我立即拨通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邱越急匆匆赶回来，他看到客厅里坐着的虞雪显然一时间黑了脸。
虞雪立马装出单纯可怜的模样，「老公，我是为了儿子着想……」
邱越吼她，「闭嘴。」
她讪讪地噤了声。
邱越转头看向我，一脸尴尬和无措，「瑶瑶，她……」
「我都知道了。」
我及时打断他，事实摆在面前，听他解释都觉得恶心。
我抬眼看他，「你想怎么解决？」
在虞雪得意洋洋的注视下，邱越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张了张嘴，嗫嚅道：「雪雪月份大了，我妈也一直想抱个孙子……」
我真想把他这张虚伪恶心的面皮撕下来，「我是生不了吗？」
「蓁蓁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我还有心思和精力生儿子？」
邱越一时间没了声音。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满腔的怒火快要漫过头顶，「人都不当了，还想要什么脸？」
虞雪听见正想反驳两句，被邱越瞪了回去。
他自知理亏，只好低声下气地听我的谩骂，「是我对不起你和蓁蓁，可她肚子里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
我努力忍下情绪，酝酿了半天开口，「我可以离婚。」
虞雪听到眼睛都亮了，邱越也猛地抬头看我。
我看着他俩，一字一句地说：「前提是，给蓁蓁治病的那50万全部归我，一分都不能少。」
2
蓁蓁一年前查出患有急性白血病，我和邱越商量好把一起存了多年的积蓄拿出来当作治疗基金。
从认识到恋爱再到结婚，今年正好是第七年。
在亲生女儿生病的时候，他却和别的女人珠胎暗结。
我心痛，难过，愤怒，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我没有更多的精力再去质问邱越为什么背叛我们多年的感情。
作为一个母亲，现在我只想让女儿好好活着。
所以我要尽可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邱越垂下头思考了很久，最后应了声，「好。」
离婚手续办的很快。
结婚以前我有一套老小区的房子，是我过世的父母留给我的。
离婚后我直接带着蓁蓁搬进去。
可还没等我安顿好一切，蓁蓁的病复发了。
我连夜抱着她进了医院。
看着病床上瘦瘦小小的身体，我忍不住落了泪。
医生告诉我，蓁蓁的病已经扩散，现在使用最好的特效药，还能支撑三个月。
我甚至花了一天的时间才能消化掉医生的这段话。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短短的一个月，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失去了丈夫，也即将失去我的孩子。
我躲在医院的卫生间里崩溃痛哭。
不知发泄了多久，我才匆匆回到病房，这时蓁蓁已经醒了。
在陌生的环境里，自己正安安静静地抱着兔子玩偶玩，乖巧的让人心疼。
我眼一热，快步走过去。
蓁蓁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我，眼睛弯成了月牙，奶声奶气道，「妈妈！」
我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暗自下决心。
一定要给蓁蓁用上最好的特效药，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让她在这世上多停留片刻。
我特地咨询了特效药的费用，加上化疗住院算下来大概一共需要80万。
得知这个数字的时候我还稍微松了口气，毕竟手头有50万的积蓄，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然而当我去银行取钱时，被告知卡里只有10万。
我大脑一片空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向柜员仔细询问了取钱记录。
是邱越搞的鬼。
只有我和他，知道银行卡的交易密码。
我立即给他打了电话。
邱越接起来的瞬间，我直奔主题，「卡里的钱呢？」
他那边沉默着不肯说话。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邱越，离婚时我们协商好的，50万是蓁蓁治病的钱，你一分都不能动。」
邱越急忙接话，「我知道。我就是先借用一下，过阵子手头宽裕了就还给你。」
「你用这么多钱干什么？」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雪雪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家里得置办东西，还得给她提前预定医院和月子中心……」
我气的浑身发冷，「邱越，你想给你的情人花钱我现在管不着，但是你用蓁蓁的救命钱给她花，我绝对不会同意！」
「蓁蓁现在病情复发，你要是还有点做父亲的良心，赶紧把钱还回来！」
3
邱越语气诧异，「蓁蓁住院了？」
一 想到医生和我说的话，我眼圈瞬间通红。
「她病情恶化，很有可能熬不过秋天了。」
邱越沉默了半晌，最后说了句，「我知道了。」
然而月底的时候，邱越直接失联。
怒气冲冲的我找上了家门。
开门的人竟然是邱越他妈，我的前婆婆。
一见到我，她顿时黑着脸，阴阳怪气地说道，「都离婚了还来干嘛？」
我并不想和她起争执，「我找邱越。」
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儿子出差了，家里只有我和我儿媳妇。」
虞雪闻声挺着大肚子走过来，「妈，谁呀？」
邱越他妈着急回过头去搀扶她，「哎呦我的祖宗，你还出来干啥？别累着我孙子，快回去坐着。」
虞雪看见了门口站着的我，语气娇嗔，「妈，我没事，多活动活动对孩子也好。」
看着屋里一唱一和的两个人，我强忍着恶心与厌恶，「告诉邱越，看在蓁蓁的面子上，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