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福至心灵,我举简大喝:“契约非契,影非影,汝名为何?”

黑影惨叫后退,仿佛被无形力量灼伤。

“不可能!你怎能使用真名之力!”

我趁机转身狂奔,听见它在身后咆哮:“你逃不掉!规则已刻入你的骨血!”

爬出枯井,惊魂未定,却见李延年带侍卫围住井口。

“陛下有旨,”他面无表情,“李延年涉嫌巫蛊,立即押赴诏狱。”

我看向他手中——那带血布偶不知何时到了他那里。

规则十一:不可直接拒绝陛下的任何要求。

这一次,我无处可逃。

诏狱深藏未央宫地下,比我想象的更阴森诡异。墙壁不是普通石头,而是一种暗沉金属,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咒。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某种腐败甜腻的气味,令人作呕。

李延年面无表情地将我推入一间狭小囚室。在关门瞬间,他极快地低语:“子时三刻,勿睡。”

铁门沉重合上,我陷入几乎完全的黑暗。只有门上一小扇栅窗透进廊道火炬的微弱光芒。

我摸索囚室,发现墙壁符咒与我竹简上的符号同源。当手指划过某些笔画时,竹简在袖中微微发烫。

子时将至,我强撑困意。果然,准三刻时,栅窗透进的光突然变绿。墙壁符咒开始蠕动,如活虫爬行。隔壁囚室传来凄厉惨叫,接着是湿漉漉的撕裂声和咀嚼声。

我屏息贴墙,听到有东西滑过我的门——多重粘腻的摩擦声。它在门前停留片刻,发出嗅闻声。竹简灼热,浮现血字:“屏息静心,念‘非汝域’”

我心中默念,那东西迟疑片刻,最终滑走。

惊魂未定中,我发现对面囚室关着个白发老人。他眼神疯狂却清明,用手指在尘埃写字:“新来的?能见墙符而动否?”

我点头。

他写:“吾乃太史令司马谈,因窥禁秘下狱。此非普通牢狱,乃镇‘影蚀’之枢。”

司马迁之父!史书记载他此时应健在宫中。

他继续写:“武帝初年,求长生术于淮南王所献方士。术成而祸生,‘影契’反噬。今上每岁需以百人祭,然影蚀日盛。”

“如何破解?”我写问。

“需至未央宫地心,毁核心契约。然...”他忽然噤声,疯狂抹去字迹。

廊道传来脚步声,李延年带侍卫走来。他打开我对面囚室,冷冷道:“司马谈,陛下念旧恩,准你戴罪立功,修订历法。”

司马谈被带出时,与我瞬间对视,眼中满是警告。

三日后,我也被提出囚室。并非释放,而是被带到一处诡异偏殿——四壁镜面,地面为抛光青铜,无数倒影重叠扭曲。

武帝坐于殿中,身后站着两名面覆黑纱的巫师。

“李卿,”武帝声音平静,“司马谈修订历法时突发癫症,伤人数名。卿素通异事,可愿接手?”

我心中凛然。司马谈刚警告我就出事,绝非巧合。

规则十:陛下目光停留超过三息,需立即提出新政建议。

武帝已注视我五息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