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肿瘤……胃癌……
这几个字像惊雷,在她脑子里轰然炸开。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变得一片空白。她只能看到医生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后面又说了什么。
“……建议立刻住院,进行全面检查,确定分期和治疗方案……年轻人……唉……怎么拖到现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拿着医生开的住院单,机械地站起身,走出诊室。
门外的陆景珩立刻迎上来,急切地问:“晚晚,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是不是胃炎?”
苏晚晴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充满关切和青春气息的脸庞,那双总是盛满星光和笑意的眼睛。MIT的offer,波士顿的未来,他们的星空……一切都那么近,就在昨天,还在闪闪发光。
可就在刚刚,一纸诊断,像一只无情的大手,瞬间将那些光芒碾得粉碎。
她的未来,没有了。
只剩下医生嘴里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词语——“晚期”、“预后不佳”、“积极治疗或许能延长……”
延长多久?几个月?一年?
那他们的未来呢?他们约好的星空呢?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吞没。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站立不住。
“晚晚?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陆景珩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声音里带上了恐慌。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失魂落魄,眼神空洞得可怕。
苏晚晴猛地回过神,不,不能告诉他。
绝对不能。
他的未来才刚刚展开,金光大道,璀璨星河。不能被她拖入这无底的深渊和绝望的治疗里。他应该飞往他的MIT,实现他的梦想,而不是留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里,看着生命一点点枯萎。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没事……医生说,就是……慢性胃炎,有点严重,需要……住院调养一阵子。”
她悄悄将那张写着“疑似胃癌”的住院单,揉成一团,死死攥在手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第二节:以恨为名的告别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晴以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陆景珩大部分的探视。
她独自一人,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完成了所有的检查。CT,增强CT,病理活检……每一个结果,都像是往她身上套上一根更沉重的枷锁。
胃癌晚期(IV期),伴随多处转移。预后极差。预计生存期,理想状态下,6-12个月。
医生拿着报告,语气沉重而惋惜:“这么年轻……太可惜了。建议立刻开始化疗,或许能争取一些时间……”
时间?她还有时间吗?她需要的不是时间,是一个奇迹。而奇迹,从不会光顾她这样的人。
她办理了住院手续,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化疗同意书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副作用,手抖得签不下去。
窗外阳光明媚,学生们抱着书欢声笑语地走过。那个世界,那个属于陆景珩、属于正常人的、充满希望的世界,与她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已经遥不可及。
手机响了,是陆景珩。他每天都会打无数个电话,发无数条信息,焦虑地询问她的情况,抱怨医院管理太严不让他多陪,分享着他对未来的各种设想,甚至开始看波士顿的租房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