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要死了。
反正这世界也没意义了。
反正……我也腻了那些套路。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乖顺地弯下腰，凑近了些，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骤然屏住的呼吸。
我弯起眼睛，学着过去那些攻略者们最常用的、自以为最魅惑的姿态，对着他这个唯一的“观众”，轻笑着，用最摆烂的语气，念出了我的台词：
“哟，这是哪家的小郎君，生得这般好看。”
“——砸中了本王，可是要负责的。”
他猛地瞪大眼睛，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爆红，像只受惊的兔子，连退好几步，差点又摔一跤。
【未知生命体情感波动值+10！异常！异常！】系统的警告音再次刷屏。
我却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哦豁？好像……有点意思。
这个自天而降的bug，名叫凌曜。
他坚称自己是个普通大学生，只是在玩全息游戏《三界情缘》时选了最高难度的“地狱情劫”模式，结果登录时就出了岔子，直接从现实世界砸进了我这棵桃花树下了。
我信他个鬼。
《三界情缘》就是个普通的键盘网游，哪来的全息？而且他的登录方式明显不对。
但他身上的气息干净纯粹，灵魂波动也与之前的攻略者截然不同，没有那种刻意的目的性。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完全不知道“攻略NPC涂山望舒”是通关条件，更不知道世界要毁灭了。
他只是一个劲地跟我道歉，担心我有没有摔伤，甚至想赔我的酒——用他口袋里几块包装花里胡哨、据说是他们那边“特产”的巧克力。
我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和视野里不断刷新的【情感波动值+5】【+8】【+15】的系统提示，忽然不想戳穿他。
就当是末日来临前，捡了个有趣的宠物吧。
我把他捡回了我的狐狸洞。
凌曜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他能准确说出某些灵草的名字，甚至对涂山部分地形比我还熟。
“我看过游戏攻略论坛！”他如此解释，眼神闪烁。
我懒得深究。
倒计时：70:12:33。
我开始带着他漫山遍野地闲逛，美其名曰“让你负责——给我当向导”。
他当真了，认真地给我指路，介绍哪里风景好，哪里妖兽凶，哪里藏着宝箱……虽然十次有八次是错的。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然后在我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逐渐脸红、磕巴，系统提示的【情感波动值】滴滴答答地响，像给我无聊的等死生涯配了个乐。
有时，我也会“例行公事”。
比如，带他去月老祠前的三生石。
2
过去的攻略者，最爱带我来这里，指天誓日，说些“缘定三生”、“非卿不可”的鬼话。
我照例面无表情，心里盘算着今晚喝哪种酒。
凌曜却看着三生石，挠了挠头，小声嘀咕：“这游戏彩蛋原来在这啊……论坛上说，在这里互喂姻缘果，有几率触发隐藏任务‘红线牵’的。”
他说着，还真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彤彤的果子——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递给我一个，眼睛亮晶晶的：“望舒，要不要试试？据说奖励很丰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