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这个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是他的。
我的，只有几件衣服，几本书。
还有豆豆。
我正把豆豆的牵引绳放进包里，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请问是陈默先生的家属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陈默先生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请您尽快过来。」
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手机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
4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陈母和宋瑶已经到了。
陈母靠在宋瑶怀里，哭得喘不上气。
宋瑶一边安慰她，一边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我。
「晚晚姐，你怎么才来？」
「阿默哥早上出门前还跟你吵架了，是不是？」
「他开车一向很稳的，今天肯定是心情不好，分了神……」
她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我害了他吗？
如果我没有跟他吵架……
如果我顺从地把豆豆送走……
巨大的内疚和自责，快要把我淹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们都松了셔口气。
「但是……」医生顿了顿，「他头部受到重创，可能会有后遗症。」
「比如，失忆。」
陈默被推了出来，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得像纸。
他被送进了VIP病房。
我们守在病床边，等着他醒来。
陈母拉着我的手，眼泪又下来了。
「晚晚，阿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可千万不能再刺激他了。」
我木然地点点头。
宋瑶在旁边附和：「是啊，晚晚姐，医生说病人现在情绪不能激动。」
「阿默哥最讨厌什么，你心里清楚。」
「你肚子里的……」她压低了声音，「还是尽快处理掉吧，免得他醒来看到，又受刺激。」
我浑身一震，猛地看向她。
她怎么知道？
宋瑶对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别这么看着我，你包里的B超单，我那天不小心看到了。」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陈母也听到了，她惊讶地看着我的肚子。
「晚晚，你……你怀孕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病床上的陈默，手指动了动。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默，你醒了！」
陈母惊喜地扑过去。
陈默的眼神有些迷茫，他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带着一丝陌生。
「你们是……？」
医生说的是真的。
他失忆了。
医生很快过来，给他做了检查。
结论是，他忘记了最近五年的事。
也就是说，他忘记了认识我之后的一切。
也忘记了，他是个坚定的丁克。
陈母向他解释了我们的关系。
「这是林晚，是你女朋友。」
陈默看向我，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探究。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