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一个……诅咒。被封印在这盘二十多年的磁带里。
苏晓雯知道吗？她肯定知道什么。她那焦虑的神情，古怪的要求，支付的高额费用……一切都指向她并非单纯寻找父亲的声音。
林晏再次拿起那个磁带盒，仔细端详。1998.10.17。他尝试回忆，那一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与“苏”家有关的、特别的事件？但他毫无头绪，那年他才刚上小学。
他决定先不惊动苏晓雯。他需要更多信息。
他重新戴好耳机，更加仔细地处理那盘磁带，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他将正常聚会的部分修复完成，导出成一个文件。然后，他单独对那段异常音频进行了更深度的处理。
他动用了几乎所有能用的工具：降噪、均衡、动态处理、频谱修复……试图从那片尖锐的噪音海洋中，打捞出更多被淹没的信息。
经过数小时的努力，收效甚微。那恶毒的女声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噪音保护着，难以剥离。但他并非全无发现。
在异常音频开始前约零点几秒的“纯净”音频里，他捕捉到了极其微弱的一点点声音。
是呼吸声。
不是小女孩苏晓雯活泼的喘息。而是一种……缓慢、深长、带着某种粘稠感的呼吸声。非常轻微，几乎被聚会背景音淹没，但在专业的设备和林晏全神贯注的监听下，还是被捕捉到了。
这呼吸声，就紧贴在那恐怖噪音爆发之前。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紧紧地站在麦克风旁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了那声诅咒。
林晏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再次检查磁带。根据苏晓雯的动线，当时她应该是跑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比如阳台或房间门口。那么，是谁？是什么东西？在她身边如此近距离地呼吸？
他放大频谱图，仔细观察那噪音的形态。它的频率分布极其怪异，在某些超高频和超低频区域有着异常的能量爆发，完全超出了人耳的听辨范围，也超出了普通录音设备的正常响应范围。
这盘磁带，当年是用什么设备录的？他查看磁带本身，是很普通的TDK D系列空白带。设备顶多是家里常用的便携式录音机。
这样的设备，怎么可能录下如此诡异频率的声音？
除非……那声音的源头，本身就不是常规物理层面的东西。
这个想法让林晏自己都打了个冷颤。他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只相信数据和物理规律。但眼前的现象，让他固有的认知开始动摇。
他需要知道更多关于这盘磁带，关于苏家的事情。
他拿起内部电话，打给老板，旁敲侧击地询问苏小姐的联系方式，想以“了解磁带背景有助于修复”为借口套点话。
老板的回答却让他一愣：“苏小姐？她没留联系方式啊。就说修复好了她会再过来，让你一定在原地等她。”
没留联系方式？支付五倍费用却连电话都不留？这太不合常理了！
林晏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这件事就像是一个漩涡，他正被一点点卷进去。
一天过去了，苏小姐没有出现。
两天过去了，工作室外依旧安静。
林晏处理完了磁带“正常”的部分，但那段异常音频，他始终无法破解，也无法安心。那句“找到你了”像魔音灌耳，时不时在他脑中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