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老婆放了!”赵杭的声音透过车窗传进来,带着哭腔和暴怒。警车又一次撞了上来,这一次更狠,黑色轿车的尾部被撞得往山壁那边偏去,车轮擦过岩石,火星四溅。
寥志浜只觉得手臂发麻,方向盘几乎要脱手。他红了眼,索性也不管不顾,猛打方向盘,用车头去撞警车的侧面。“要拼是吧?老子奉陪!”他嘶吼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人甩掉,活下去!
两车在狭窄的山路上你来我往,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撞击声。寥志浜仗着车子比警车更灵活,借着一个急转弯,猛地加速,车身几乎是贴着山壁滑过去,堪堪甩开警车半个车身的距离。
赵杭在后面急得双目赤红,警笛被撞得变了调,发出凄厉的尖叫。他死死踩着油门,警车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
可无论怎么加速,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前方的弯道尽头。
“不——!”赵杭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长鸣,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他猛地踩下刹车,警车在路面上滑出一段距离才停下。他趴在方向盘上,胸口剧烈起伏,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后视镜里,只有空荡荡的山路和摇曳的树影,那辆黑色轿车,连同他昏迷的妻子,都彻底消失了。
“晓冉……”他喃喃地念着妻子的名字,声音哽咽,心里又痛又急,像被刀割一样。他拿出对讲机,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请求支援!请求支援!目标车辆往山下大路逃窜,车牌号……”他报出妻子的车牌号,深吸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赵杭的嘶吼像被掐住喉咙的困兽,拳头带着蛮力砸在方向盘上,塑料按键发出刺耳的脆响。
喇叭长鸣撕裂山谷,惊飞了崖边栖鸟,回声裹着山风撞回来,竟比刚才那声枪响更让他心慌。他左脚死死跺下刹车,警车轮胎在碎石路面上啃出两道焦黑印子,惯性带着他整个人往前冲,安全带勒得胸口生疼。
额头抵着冰凉的方向盘,眼泪混着冷汗砸在仪表盘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里全是涩味,后视镜里只剩摇曳的树影在山路上晃,像张牙舞爪的鬼影——那辆黑色轿车早没了踪影,连带着副驾驶上昏迷的晓冉,像被这深山吞了似的。
挂了对讲机,他猛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钥匙拧到底,引擎轰鸣声重新炸开,车轮卷起碎石,朝着山下狂奔。
另一边,寥志浜把车倒进车行后院时,已经是后半夜。院墙上的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照着满院废轮胎。他瞥了眼副驾驶,晓冉还昏着,头歪在椅背上,额角的伤泛着青。
“算了醒了再跟你说吧。”他啐了口,拉开车门时动作重得带起一阵风,转身往正屋走,刚到门口就被人拽住胳膊。程玉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阿浜!回来了呀辛苦了!怎么还开车回来修呀”
“没事。”寥志浜反手搂住她的腰,声音压得低,“先办正事”程玉笑着捶了他一下,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屋,门“吱呀”一声关紧,把后院的冷风和车里的动静,全隔在了外面。
后半夜的气温往下降,晓冉打了个冷颤,意识像泡在水里的棉花,昏昏沉沉地飘。她想抬手拉外套,胳膊却重得抬不起来,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黑影凑过来,带着满身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