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眼神回头，果然是林月。
她穿着一身紫色长裙，身姿曼妙，温柔地替抱着小狗的宋子青整理头发。
右手拿着一个打包袋，看包装，应该是这家店的招牌，清蒸鲈鱼。
边上还跟着几位医院的同事。
林月有洁癖，最讨厌鱼腥味。
上半年我妈来看我，带了我最爱吃的老家特产酥炸带鱼。
带鱼切成小块，裹了面粉，闻不到一丝腥味。
可林月偏偏生了大气，当着妈妈的面将带鱼扔进垃圾桶，警告我：
“要是再让我看到家里出现出现和鱼有关的东西，我们就分手。”
妈妈没说什么，晚上就借口放不下家里的地，自己偷偷买票回了老家。
回家的路上，她还问我：
【小风，妈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想起那天妈妈脸上的局促和手足无措，心脏钻心的疼。
闭了闭眼，我冷漠地转回头：
“不是，你看错了。”
可下一秒，林月竟然偏过了头，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我的方向，抬脚走了过来。
4
“怎么不回家？阿姨送走了？”
我妈住院二十天，这是她第一次关心。
“嗯，送走了。”
我点点头，懒得看她。
“下午我不是故意不来接你的，宠物医院人太多，我走不开。”
我招来服务员买单。
“我理解。”
“我请了年假，等子青的狗彻底病好了，我就陪你回老家。”
我站起身，示意同事们散场。
“不用了。”
林月噎住，扫视了一下周围，语气莫名有些不悦：
“你们是在同事聚会？”
“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愣住，她凭什么不开心？
我妈住院二十天，她忙着陪宋子青，一次也没露面。
我妈出院回老家，她答应送，当天却因为宋子青不见人影。
甚至让我妈自责了很久的讨厌鱼腥味，现在也为了宋子青改掉了。
而我只是离职聚会没叫她，她凭什么不高兴？
拿起银行卡放进包里，我头也没抬：
“怕你忙，没时间。”
说完，我又指了指边上脸色难看的宋子青，似笑非笑：
“你的子青在等你。”
林月愕然，下意识回头，刚好撞进宋子青可怜巴巴的眼神里，表情一瞬间不自然。
“子青爸妈在国外旅游，他没人照顾，我才带他出来吃饭的，你别多想。”
我嗯了一声。
“没多想。”
又拿起包招呼同事。
“收拾好了吗？我们走吧。”
同事们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无视林月，护着我离开。
直到走出很远，我还能感觉到她不解、疑惑的目光。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
和林月一起买的情侣装，扔掉。
圣诞节拍的情侣写真，撕了。
还有这些年我和她的所有聊天记录，也统统翻了出来，全部清除。
整理到最后的时候，林月回家了。
我陪我妈在医院住了二十天，她没回过家。
我要走了，她却回来了。
看到垃圾桶里的照片，她明显愣了一下，连外套都没脱急匆匆走到卧室问我：
“你怎么把照片都撕了？”
我头也没回：
“过时了，所以也不喜欢了。”
林月愕然，想说些什么，目光落到我打开的行李箱，神情又舒展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