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这么紧张。”他突然说，目光从手机屏幕抬起，“我不会吃了你。”
允溪差点被水呛到：“我没有紧张。”
他轻笑一声，那声音里没有任何愉悦：“你的手在抖，允溪小姐。”
允溪下意识地把手藏到桌下，感到一阵难堪。他观察得太仔细了，让她无所适从。
“为什么同意这桩婚事？”她鼓起勇气问，想打破这种单向的压迫感。
姜楚冥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提问：“这对两家商业利益有利。婚姻是巩固联盟最传统有效的方式。”
“就这么简单？没有...个人考虑？”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个人情感在商业决策中是最不可靠的因素。我希望你也能明白这一点。”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允溪头上。她再次被提醒这只是一场交易。
第二次约会是听交响乐。允溪原本期待这会比晚餐容易些，至少不需要交谈。但她错了。
姜楚冥在整个演出过程中显得极度不耐烦。他不断调整坐姿，查看时间，在乐章间隙几乎要起身离开。
“你不喜欢音乐？”中场休息时，允溪忍不住问。
“我更喜欢直接的东西。”他直言不讳，“这种无病呻吟的噪音让人烦躁。”
允溪感到一丝莫名的失望。音乐是她少有的慰藉之一，而他却如此贬低它。
“也许您没有真正聆听过。”她罕见地反驳，声音虽轻但坚定。
姜楚冥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然后变为玩味：“哦？那请允溪小姐指教，我该如何‘真正聆听’？”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允溪顿时后悔了自己的冲动。但令她惊讶的是，下半场演出时，他确实安静了许多，甚至偶尔会闭上眼睛，仿佛真的在尝试理解音乐。
演出结束后，他出人意料地评论：“第三乐章还不错。像暴风雨后的平静。”
允溪惊讶地看着他。这个比喻准确得超乎她的想象。也许他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对音乐毫无感知。
回去的车上，两人罕见地有了简短的交流。姜楚冥问起她喜欢的作曲家，允溪谨慎地回答了。他则分享了自己大学时代曾被迫修过音乐史的有趣经历——如果那能被称为分享的话，因为他的描述更多的是讽刺那位“自以为是”的教授。
车停在崔家别墅前时，姜楚冥突然说：“下周我有个商务晚宴，你需要作为女伴出席。我会派人送礼服过来。”
不等允溪回应，他微微点头：“晚安。”
车开走了，允溪站在门前，感到一丝困惑。这次约会虽然依旧尴尬，但似乎比前一次稍有进步。至少，他们进行了几句还算正常的对话。
商务晚宴那天，允溪穿上姜楚冥送来的礼服——一件深蓝色长裙，设计简洁而优雅，出人意料地合身且符合她的品味。她不禁怀疑他是如何知道她的尺寸和偏好的。
晚宴上，允溪扮演着完美女伴的角色。她微笑着与各路商业人士交谈，得体地应对各种试探和恭维。姜楚冥则全程保持着他一贯的冷漠，但允溪注意到，当某个官员试图过于靠近她时，姜楚冥巧妙而坚定地插入了两人之间，用身体语言宣告着他的界限。
晚宴结束后，姜楚冥送她回家。车上，他罕见地称赞了她：“你今晚表现不错。没有给我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