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寿衣拖地。
有点碍事。
我踢了踢腿。
目光扫过晕在地上的苏晚。
又看向林彦。
“怕什么?”
“我又不是回来索命的。”
我顿了顿。
看着他那张惊恐扭曲的脸,补充了一句。
“暂时不是。”
林彦腿一软,终于也撑不住。
噗通一声。
跌坐在地上。
惊恐地看着我。
那眼神,比看鬼还可怕。
休息室。
门关着。
隔绝了外面探头探脑的视线和嗡嗡的议论声。
简阳把我妈送回了家。
又赶了回来。
他倚着门框,双手抱胸。
冷眼看着屋里的三个人。
我。
林彦。
还有刚被掐人中掐醒,缩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的苏晚。
我换了身简阳临时找来的运动服。
靠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
捧着杯热水。
舒服多了。
寿衣好看是好看。
不实用。
林彦坐在我对面。
脸色依旧惨白。
西装皱巴巴的。
领带歪了。
他不敢看我。
眼神躲闪。
苏晚更惨。
脸上的妆哭花了。
黑一道白一道。
精心烫卷的头发也乱了。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
像只受惊的鹌鹑。
时不时偷瞄我一眼。
又飞快地低下头。
“说说吧。”
我喝了口水。
温度刚好。
“我‘死’的这几天,都发生什么好事了?”
林彦猛地抬头。
嘴唇哆嗦着。
“柠柠…你…你到底…”
我打断他。
“林彦,我时间宝贵。”
“直接点。”
“我那份意外险,理赔快下来了吧?多少钱来着?哦对,三百万。”
林彦的脸瞬间涨红。
又褪成苍白。
“我…我…”
“还有,”我放下水杯,看向苏晚。
苏晚吓得一哆嗦。
“苏晚,你住我那个衣帽间多久了?半个月?还是从我‘死’那天就搬进去了?”
苏晚的脸唰一下全白了。
拼命摇头。
“没…没有!柠柠姐!我没…我只是帮彦哥收拾…”
“收拾什么?”我挑眉,“收拾我的包?我的首饰?还是收拾我的男人?”
“不是的!”苏晚尖叫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彦哥!你说话啊!不是这样的!”
林彦猛地站起来。
呼吸急促。
“简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恐惧,有愤怒,还有一丝被戳破的狼狈。
“你没死!你骗了所有人!你装神弄鬼!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也站了起来。
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我比他矮一点。
但气势不能输。
我仰头看着他。
“我安的什么心?”
我笑了。
“我安的心,是看看我死了,我老公是不是真那么伤心。”
“我安的心,是看看我最好的闺蜜,是怎么‘照顾’我身后事的。”
“结果呢?”
我指了指他胸口,那朵还没摘下来的小白花。
又指了指沙发上哭哭啼啼的苏晚。
“葬礼还没结束。”
“白包还没数清。”
“你们两个就抱在一块,商量保险金怎么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