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的视线在房间内扫视,最后落回那本日记上。妈妈的柜子……女儿的呼救……
她撕下了日记最后一页那被污损的、写着“逃”和“妈妈的柜”的纸张,小心地折叠好,塞进口袋。
然后,她走到床边,将那些倒出来的饼干,仔细地、一点不剩地,重新装回那个玻璃罐里。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打开房门。
纪煜依旧站在厨房里,背对着她,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水槽里没有水,他只是站在那里,仿佛无尽的时光都可以这样凝固下去。
许知意握紧了手里的玻璃罐,罐壁因为她手心的汗而变得有些滑腻。她一步步走向他,脚步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老公。”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纪煜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那双黑洞般的眼睛落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静默地等待她的下一步。或许是刚才的“吹吹”指令消耗了他过多的处理能力,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迟滞。
许知意将手里的玻璃罐递到他面前,里面是重新装好的、看起来毫无异常的饼干。
她的声音放得很软,带着一点苦恼和依赖,眼神却紧紧锁定他的眼睛,试图抓住那最深处的一丝波动:
“老公,这些饼干……味道好像有点怪怪的。”
“我吃著不太舒服。”她微微蹙起眉,扮演著娇气挑食的妻子,“你能不能……帮我把它们变得更好吃一点?”
“就像……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样。”
“以前”这个词,她咬得格外清晰。这是一个空泛的、充满试探性的指令。她不知道他们的“以前”是什么,这纯粹是一场豪赌,赌那丝残存的人性对过往还有模糊的印象,赌这个“丈夫”的角色设定里,存在着某种“满足妻子要求”的底层逻辑。
她将所有的精神力,像一根尖锐的探针,集中起来,不是对抗,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无声的意念,穿透他死寂的外壳,试图去共鸣那丝被囚禁的“纪煜”——
帮我。 让它们变得安全。 像你“应该”做的那样。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
厨房顶灯的光线洒下来,在纪煜过分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那双没有任何光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又缓缓移向她手中的玻璃罐。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丝甜腻的腐臭依旧顽固地萦绕着。
许知意的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
【她在干什么???】
【让BOSS加工饼干?这是什么骚操作?】
【《变得更好吃一点》?是指物理意义上的粉碎吗?】
【我已经看不懂这个副本了……】
【关注度没动?还是95%!但感觉更吓人了!】
【打赏:用户「心跳过速」打赏了100积分!买点氧气!】
就在许知意几乎以为自己又一次踩爆了地雷,准备迎接毁灭时——
纪煜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