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放了他?不行。且不说她有没有能力解开那特制的锁链,就算放了,重伤的他能逃过苏家的追捕吗?这会不会被他认为是新的折磨游戏?而且一旦他逃走,剧情可能提前,她死得更快。
讨好他?更不行。原主之前喜怒无常,时常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任何示好都会被他视为更恶毒的陷阱。
苏晚揉着发痛的额角,原主的记忆碎片和属于她自己的抑郁焦虑情绪不断交织,让她精神疲惫不堪。她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看着里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娇艳、年轻,却眉宇间带着一股被宠坏了的戾气和虚浮的苍白。
“活下去,”她对着镜子里的人,轻声却坚定地说,“无论如何,先活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开始笨拙地扮演着“苏晚”。 她对着佣人发脾气,摔东西,对试图来探听她为何几天没去“娱乐”的狐朋狗友冷嘲热讽。这一切都让她身心俱疲,仿佛戴着沉重无比的面具。 但关于地下室,她下达了第一个看似“合乎情理”的命令:减少给陆斯夜的“娱乐”时间,理由是“玩腻了,想换点新花样,养好点别轻易死了”。
然后,她开始尝试迈出第一步。
她亲自去厨房,无视厨师惊骇的目光,胡乱拿了一些清淡的粥点和伤药。她的动作生疏而僵硬,端着托盘走向地下室时,手心全是冷汗。
再次打开那扇铁门,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角落里的少年几乎在她进来的瞬间就抬起了眼,警惕和仇恨如同实质,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苏晚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用一种尽可能显得不耐烦、仿佛只是来处理一件麻烦事的语气,冷硬地开口:“还没死吧?真是命硬。”
她将托盘“哐当”一声放在离他不远的地上,动作粗鲁,粥洒出来一些。 “吃了它。还有药。”她指了指,“别死在我这里,晦气。”
陆斯夜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到地上的食物和药品,再移回她脸上。他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极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声音因为干渴和虚弱而沙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又是什么新游戏?大小姐。”
苏晚的心一沉。果然。 她强撑着演技,露出一个符合原主性格的、恶劣的笑容:“猜对了。看看你能撑多久不求饶,怎么样?”她不能让他看出任何怜悯和善意,那太可疑了。
陆斯夜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再说话,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苏晚不敢多待,扔下东西,几乎是落荒而逃。关上门后,她靠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极其轻微的、锁链拖动的声音。他…会吃吗?会用吗?
第二天,她再去时,发现食物少了些许,药膏似乎也被动过,但并不多。他没有完全拒绝,但显然极度不信任。
这微小的进展,却让苏晚几乎要喜极而泣。至少,他没有以绝食自杀的方式来对抗。
她保持着这种频率,时而恶劣地嘲讽几句,时而“心血来潮”地丢下些东西,时而几天不去,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原主人设的边界,每一次下去,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既要面对陆斯夜冰冷的审视和试探,又要对抗自己内心因原主记忆和环境而不断滋生的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