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擎焦急的声音也从城楼传来：“王爷！是否放箭？！再不放箭，云梯就要架上了！”
萧瑾辰快步返回城楼。只见关外已是人间地狱，牧民如潮水般被驱赶着扑向城墙，身后赤炎骑兵箭矢如雨，不断有牧民中箭倒地，惨叫声撕心裂肺。
“神箭手！”萧瑾辰令道，“瞄准赤炎部令旗手、号角手、以及驱赶牧民最凶之头目，自由狙杀！掩护秦岳，接应牧民！”
“得令！”
关墙垛口处，数十名精锐射手冷静引弓，箭无虚发！赤炎部阵中，不断有头目应声落马，阵型更显混乱。
秦岳率领的缇骑如一把尖刀，在敌阵侧翼反复冲杀，吸引注意，为牧民创造逃生空隙。部分牧民开始趁机向两侧山野逃散。
然而，赤炎部主力仍在疯狂前压，一架架简陋云梯已搭上墙头！
“滚木礌石！金汁！”王擎声嘶力竭地指挥守军防御。
战况焦灼之际，萧瑾辰目光如电，扫过城头守军。忽然，他注意到东南角一段城墙上的守军动作略显迟滞，应对混乱，几次险些被狄戎兵突破。
“王擎，”萧瑾辰指向那段城墙，“那是谁的防区？”
王擎望去，面色一变：“是…是偏将孙焕的防区！他今日自请守东南角，说那里压力最大…”
“孙焕？”萧瑾辰想起卷宗，“此人平日如何？”
“骁勇善战，但…性子孤傲，与同僚不甚和睦。曾是刘武的部下，刘武离职后，他颇有些怨言。”
“怨言？”萧瑾辰眸光一凝，“周枫何在？带人去东南角，'协助'孙焕防守！仔细看他如何指挥！”
周枫领命，带一队宪台缇骑迅速赶往东南角。
片刻后，一名缇骑疾奔回报：“王爷！周大人发现孙焕有异！他暗中命人挪开了几处关键垛口的守城弩，还…还试图松动一段墙砖！已被周大人拿下！”
“带过来！”萧瑾辰声音冷冽。
孙焕被押至，甲胄歪斜，面色灰败，却仍强作镇定：“王爷！末将正在死战，为何拿我？！”
萧瑾辰不看他，目光仍盯着城外战局：“你挪开守城弩，意欲何为？”
“狄戎云梯已至，弩箭射角不够，末将…末将是想调整…”
“松动墙砖呢？”萧瑾辰打断他，“也是为防城？”
孙焕语塞，额头渗出冷汗。
“刘武现在何处？”萧瑾辰突然问道。
孙焕浑身一颤，眼神闪烁：“末、末将不知…”
“哦？”萧瑾辰缓缓转身，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他的脸，“刘武告假归乡，你却不知？他离关前，未曾与你道别？你二人素来焦不离孟。”
“他…他…”孙焕嘴唇哆嗦。
“他根本没走，对不对？”萧瑾辰逼近一步，“他就在关内！或许正藏在某处，等着你为他打开城门，或者…炸开城墙？！”
孙焕面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后退。
“说！”王擎怒喝，“刘武在哪？！尔等受谁指使？！”
孙焕扑通跪地，涕泪横流：“王爷饶命！是、是刘武逼我！他说…说姜总兵挡了某位大人的路，必须除去…只要悬镜关一乱，狄戎破关，朝廷必究守将之责，他、他就能上位，日后少不了我的好处…”
“哪位大人？！”萧瑾辰厉声问。
“末、末将不知…刘武从未明言，只说是京中贵人，手眼通天…”
